上课前一分钟进班,放学就溜,没课就去健身房,生活规律的像极了一条七拐八拐的流水线。只不过他那个靠窗的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一直被周语霸占着,不过想来也没道理说别人霸占,但是梁年这个人有个可以说怪癖的习惯,就是对位置这个东西,只要第一次坐在那里,以后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依然会坐在那里。书上说这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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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别人抢了他的位置,他早就把对方丢出去了,只是现在坐在那里的偏偏是个女生,偏偏这个女生还生得那么好看,这就让还有着一丝怜香惜玉的梁年有些忧郁了。
梁年看着那个已经有些熟悉的背影,暗自翻了白眼,走了过去。
周语翻着手机,感觉有人在身边坐下,抬头看到是梁年,嘴角扬起说:“这几天你好像有些不乐意。”
今天是辅导员的课,也是他们的专业课,也是梁年认真听下来的课,刚坐下来回了对方一个微笑,就从他随身携带的黑色帆布包里掏书,蓦然听到周语说话,他又一次愣住了。随后他发现平时挺机灵的自己,在这一个礼拜以来,虽然和周语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只要是对方一说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愣住。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刚想说“有么”的时候,发现周语已经转头继续翻手机去了。梁年像个傻逼似的眨了眨眼睛,难道我愣了很长时间?
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有么?”
周语再一次的转头看他,那眼神更加让梁年相信自己有可能真的是个傻逼。
梁年无奈,只好继续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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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年从来没有想过从这所学校毕业后,要靠着那张几乎是一张废纸的毕业证书找到一个可以让他衣食无忧的工作。但是毕业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梁年也是从未想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回老家守着他们家的一亩三分地,随便找个女人成家,生孩子传宗接代,顶着一身压力在外边拼搏,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所以,梁年觉得这些课程,听不听都无所谓,就连这学,上不上也是无所谓了。但如今他来上学了,是因为为了圆了父母对自己的那份期望,尽管这种报答已经是畸形的。
专业课可以不听,但是辅导员的课却不可以不听。
梁年看着讲堂上那个年轻的身影,她认真的神情,她因为认真所以小巧的鼻子上有了细密的汗珠。同时将一些重点圈圈画画做做笔记……
丝毫没有发现周语正在一旁坏坏地看着他。
梁年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子,转头看过去是周语。看着她眼中忍不住的笑意,梁年顿时有些头大。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楞住很长时间的准备了。
周语说:“其他课从没见过你这么认真耶,你……”周语眼中笑意更浓。
梁年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果不其然,“你不会是喜欢许老师吧?”
“怎么可能!”梁年很诧异自己这次居然没有愣住,但是他心里却涌起一股厌烦的情绪。就像小时候妈妈给自己买的那只玩具泰迪熊被另一个小孩子抱住然后把鼻涕擦在上面那种感觉一样。
周语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笑起来了。然后银铃般的笑声在突然变得极为安静的教室里回荡。这就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目光被笑声吸引,看了过来。梁年感觉自己就像被火辣辣的激光扫来扫去。其中安大纪律委员那道目光已经可以算是蓄力中的人间大炮了,准备随时把他轰杀成渣。
感受到异样,周语赶紧止住笑,然后被盯的俏脸通红,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然后焦点就只剩梁年一个人了。
他带着无辜神情看向老师,发现许老师也在看他,那眼神中的玩味,让梁年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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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上午四节专业课,课间梁年也不用去厕所,他那强大的膀胱还能接受这点磨难。倒是第三节课间周语从外面回来后,看到梁年还坐在那里翻手机,诧异的小声说道:“喂,你不用去厕所的吗?”
梁年发现之前那次自己不愣住只是一个偶然。他脑袋现在已经死机了,所以还在低着头手指机械的拨动着手机。但这在周语看来就是不想理自己。
所以她站起来,气呼呼地赏了梁年一个板栗,说:“之前给你开玩笑,不许生气。”
梁年捂着脑袋,无辜的说:“我没生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了。”
周语噗呲一声就笑了起来。脸颊上浮现起两个小酒窝。
很好看。
第四节课,还是那样子,梁年在认真听课,周语在翻手机。
窗外的蓝天下,白云悠悠,一种很是俗气的美丽,自行成画,简单到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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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提前结束,许老师站在窗前,看着那团白云。
梁年也在看那朵白云。
云有白云,亦有乌云。白云之所以那么白,是因为乌云将所有经历过的悲伤,所有离别的痛苦,化成雨释放出去了。以白云悠悠,乌云成幕示人。
一种是清净,一种是释放。
周语伸了伸手臂,黑色衣袖随之退去,露出一截洁白光滑的手臂,以及,那根红绳。
她没有看梁年,说:“我看见你了。”
梁年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那处刺眼的红色。
良久,他说:“我没有想到你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