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文澜明知长安宫里都是凰卫,周墨淮跑不出去,也不会跑,可当她到清心殿寻人却被告知周墨淮没在这之后,温文澜几乎是咬着牙下旨寻人。
这个小气的男人,温文澜在低骂一句,脸色很不好看。
不就是借着酒劲狠狠地占了他一次便宜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么,至于这样玩失踪吗?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给皇宫以及整个京城都换上了银装素裹,也将地面上的痕迹掩盖地干干净净,温文澜眯了眯眸子,心中再次萌发将周墨淮关在宫里、让谁都找不到的想法。
一刻钟后,温文澜忍耐到极点之前,凰卫来报周墨淮在桃源。
温文澜赶紧乘上御撵冒着风雪,脸色黑得似乎是正室带着一众家丁去烟柳巷里捉奸,她在心里想了一万遍该对周墨淮说什么,但当御撵停在桃源门口时,温文澜只觉得喉咙里卡了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桃源现在没在修建,停工有一段日子了,大雪将修建的痕迹及大片桃林覆盖,一眼望去,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
温文澜将御撵留在门外,只身一人进了桃源,雪下的很大,温文澜身后的足迹很快被大雪掩埋。
桃源里皆是按阵法布置的路,周墨淮定是在这里迷失了方向,若无人将他带出来,怕是早晚要冻死在桃源之中。
温文澜在桃源里找了一会儿,白雪落满了肩头发顶也毫无知觉,她遥遥望见皑皑一片中一抹橙紫色的身影,翩翩衣袖迎着风雪翻飞上下,似一株在寒风白雪中独自盛开的妖艳之花。
温文澜憋的一肚子气,在走到周墨淮身后的那一刹,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朕来接你出去了。”柔柔一片情,在似水的眸光中,在关切的语意中满满地溢出来,挡也挡不住。
周墨淮所站的地方,正是当时他们定下协议的地方。
“嗯。”周墨淮缓缓回过身,略微低头打量眼前的少女。
永远明艳的眸子中荡漾着清澈的波光,细长的睫羽微翘,衬得眼眸的**更加明晰;朱唇微启,随着呼吸一起一灭的白气似仙女一般,白皙的脸上被风吹得有些红。
面上虽还带着些稚嫩,但这已挡不住内心的悸动。
温文澜火热期盼而饱含关心的目光死死锁在周墨淮身上,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
那一刻,仿佛天地间的时间停止不前,只有不停落下的碎玉琼花替他们走过了冉冉时光,从年少的轻狂到暮年的白首,似乎眨眼间已经看到了一辈子。
相守经年人不得,且将飞雪共白头。
“下雪了,你穿的这么单薄,当心染了寒气。”低沉温柔的声音出自本意而非刻意,周墨淮将温文澜肩头发顶的雪一点点拂掉,动作温柔小心,像在把玩一颗掌中明珠,他将温文澜搂进怀里,“那药太苦了。”
心中的桃树迎着春意地点点抽芽、萌发、盛开,顷刻之间桃红万丈,一阵舒人的微风拂过,荡起一阵阵桃色的浪潮,粉嫩的花瓣漫天飞舞落下,在地面上铺上一层花海地毯,映得人面微红。
手臂环住周墨淮的腰,脑袋靠上他的肩膀,温文澜觉得自己拥有了全天下最坚实的后盾。
“你这样很亏的。”周墨淮收紧臂弯,紧紧搂着温文澜,怕她反悔跑掉,“除了这颗心,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靠在周墨淮怀里的温文澜半天没吱声,周墨淮以为她生气了,正想着该怎么安抚比较好,突然见她的肩膀一颤一颤地抖起来。
“已经足够了。”温文澜仰起脸勾了勾嘴角,“能吃到你是朕的本事。”
如若真的是照周墨淮所说,那么温文澜稳赚不赔。
她是帝王,坐拥万里河山、天下宝藏,有权有钱,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颗属于她的真心。
可既然两颗心的距离这么近,怎么能用简单的赚和亏来衡量呢?
“笨蛋。”温文澜抱住周墨淮轻轻骂了一句,嘴角的笑怎么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