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护住脸。
干人们从我身边冲了过去。
原来不是冲我来的?
我好奇的转身张望。
原来他们目标在一座斜坡上方——那里早已聚集着数十名干人。
哦?终于一言不合,要群殴了?
我躲在一旁看热闹。
等了一会,只见这些干人虽然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却并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
他们到底要干嘛?
我决定走近去瞧个究竟。
挤开人群一看,我擦了一把热汗。
却见在一小片空地中,数名干人或站或坐,跟前放着几面皮鼓,双手紧握鼓槌。
敲鼓?
我没猜错。
因为他们马上就开始敲了。
嘭!嘭!
嘭!
“吼!吼!”
一边敲,还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低沉怪叫。
嘭!嘭!
嘭!
“吼!吼!”
然后,其中一名干人东晃晃,西摇摇,开始忘情的嘶吼起来:
“是我不明白,还是世界不明白我……”
“究竟世界奇怪多,或许真正怪是我……”
“过去的辉煌早被遗忘,我们遗失了自我……”
“谁知前路是什么,走到尽头难回首……”
“撞墙!撞墙!”
“吼吼……吼吼……”
我听了几句,还没弄懂唱的是什么,早已头晕眼花,于是匆匆离开。
拉开距离之后,头痛稍微减轻了一点。
那群干人倒是听得挺开心,喧哗之余,更是把各种东西高高的抛起来。
唉,真不该凑这热闹。
继续探索。
……
…………
………………
探索顺利结束!
这火牢的面积虽然比水牢略大,但胜在干人们都很‘友好’——几句脏话可阻挡不了我的脚步。
到了最后,我站在巨大的火池面前,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火池对面有一个墙洞,被涌动的火浆挡住了大半,只露出一点点尖端。
这就是离开的通道?
如果说,水牢的机关是降低水位,那么这附近是不是也有某种可以引走火浆,降低火位的机关?
如果像水牢那样,机关隐藏在火焰底部……
应该不至于吧?
我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并没有什么太奇怪的东西——如果非要说有,或许就是这座从火池里冒出半截,上面布满了凹痕的诡异石台吧?
虽然我觉得这种程度的怪异并不算什么……
等等!
石台上凹痕的形状,为什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皱着眉想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什么似曾相识,不是刚刚才见过么?
鼓!
感情那群干人鼓手所敲打的皮鼓,原本是放在这座石台上的?
看来想破解这处机关谜题,先得把皮鼓拿回来。
虽说这群干人动口不动手,但要他们把混饭吃的家伙交出来,恐怕不太可能。
或者应该说,正因为他们动口不动手,所以才难办——我总不能硬抢吧?
考虑了一会,我毅然决然的走向干人鼓手。
奇怪的大戏仍在上演。
没错,虽然边敲鼓边嘶吼,让人感觉很奇怪,但京戏也好,粤戏也罢,其实也都是类似的一套流程嘛(敲锣打鼓,然后唱)。
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这种‘吼打鼓’会成为一种新颖的戏曲艺术呢。
好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他们仅有的一套乐器给诓走?
我再一次挤过人群,来到了鼓手们的旁边。
一连串的雨点鼓。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吼!吼!”
铿!铿!
“吼!吼!”
铿!铿!
在打鼓和嘶吼的间隔,突然混进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鼓手们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但他们并没有放下鼓槌。
“吼!吼!”
铿!铿!
在接下来的一阵鼓点之中,新混进来的声音更明显了。
鼓手们继续演奏。
因为这种新声音虽然来得很突兀,但每一次响起,都恰好能掐住节奏。
“你!对,就是你!”主唱干人两眼一瞪,对我吼道:“赶紧上来,还等什么?”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分开人群,走到其中一面皮鼓旁。
那位鼓手恰好砸响一个音符。
铿!铿!
我立即挥舞双手,手腕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铿!铿!
蒐银镣铐在我的控制之下,赫然变成了一种乐器。
于是乎,在蒐银镣铐这件神奇乐器的帮助下,我顺利取得了干人鼓手们的信任。
利用这种信任,我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把吼鼓场地改为火池边。
所有皮鼓直接安放在石台之上。
所有鼓手在石台一侧环绕而立。
“吼!吼!”
咚……咚……咚……
铿!铿!
演奏一轮之后,火池里的火浆没有减少。
难道我猜错了,这个石台并不是开关?
仔细一看,发现其中两面皮鼓似乎弄错了位置。
我觑准机会,把两面鼓换了回来。
再敲……果然,火浆开始缓缓下降了。
干人们并没有注意到火浆的变化,而是纷纷围绕着石台,呼叫、呐喊、嘶吼……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终年生活在火焰世界的人而言,竭力喊出自己的心声,才是最好的消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