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世事如棋,偶尔碰上几次相同布局倒也正常。
但我却隐约有种预感,这一回,事情将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发展。
不管怎么说,小黑屋还是要进的。
如无意外,这便是我最后一次进这间小黑屋了。
说也奇怪,在掀开小黑屋门帘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寒意。
由于之前的不妙预感,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帐篷内部的情况,但没有发觉什么异样——除了被拿走的信物,但那也算不上异样——站久一点,温度亦自恢复了正常。
难道是我心理作用?
坐回小黑椅,我静待投票的开始。
“八号。”万无敌缓声道。
我瞬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任性一把罢。
“七号。”我开口说道。
“六号。”
“五号。”
“四号。”
“三号。”
“二号。”
“一号。”
像是约定好一般,所有人都像第一轮那样,把票投给了自己。
“由于本轮投票没有得出唯一的最高票数,所有人皆不得分。”厉总管宣布道,“稍后将公布分数统计,今天的考验已经完全结束,老爷小姐们可以离开小黑椅自由活动了。”
我嗖一下跳出帐篷椅,用力呼吸着大殿内的清冷空气。
舒坦!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火气。
侧目一看,火气的源头却是万两铜铜三爷。
“赖总镖头,您还真是够朋友呐。”铜三爷脸带冷笑的走到赖东影面前。
“三爷,您这是吃错了哪味药?好大的火气。”赖总镖头笑眯眯道。
“赖总镖头,你我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也别来江湖上那套虚的。”铜三爷单刀直入,“我就问你,第六轮投票的时候,你明明没拿信物,为什么要把票投给紫烟?”
“原来你是说这个。”赖总镖头道,“我投给紫烟,是因为我觉得紫烟应该没拿信物,这个理由够不够?”
“放屁!”铜三爷道,“我就不信,你看不懂我们这边的战术。”
“你的意思是平局战术?”赖总镖头不慌不忙道,“没错,战术我自然看得懂,不过赖某人做事自有判断,未必非要按照这个战术来吧?更何况,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我们这边大获全胜?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铜三爷微微一怔,说不出话来。
确实,赖总镖头那种做法破坏了队伍之间的默契,但并没有导致什么坏效果。
而且说到底,在投票过程中,大伙儿完全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一切都只是靠猜测、计算以及队伍之间的默契。
难道我们错怪他了?
“赖总镖头,您说得好像挺有道理。”姜还是老的辣,铜三爷迟疑片刻,却已醒悟过来。“可惜我万两铜做买卖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的做法根本不是为了团队,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得到最高分!”
“没错。”赖总镖头坦然承认,“让自己拿到最高分,这不就是考验的本意么?而且明白说了吧,我赖某人加入你们的队伍,可不是来当小跟班的,应该有的话语权,我自然得好好把握住。”
之前也说过,每一尊小金人,都代表着将来的一份话语权、投票权。
虽然万字号股东大会往往有上百人投票,但多出来的每一票,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左右大局。
以赖总镖头的身家地位,几百万两他或许不会太在意,但这种能影响大局走势的权力,却是万万不愿错过的。
但赖总镖头突然来这么一出,不光是他拿走一尊小金人的问题——重点在于,原本整支队伍的良好合作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了,将来的考验,队友之间还能不能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这就是所谓的‘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铜三爷一听赖总镖头这番言论,当即两眼圆瞪,双眉倒竖,眼看脾气就要全面爆发的时候,却被我轻轻按住。
“三爷,赖总说得其实很有道理。”我低声道,“想让紫烟当上家主,不一定非把分数全堆给她——下一回,我想想办法,尽量让你也得一尊小金人。”
“算了,再说吧。”铜三爷摇摇头,生着闷气走开了。
虽然三爷这么说,但他那尊小金人,我还是得想办法搞到。
如果没有赖总刚才那一幕,倒是不一定要这么干,可既然赖总表明了态度,我就绝对不能让三爷吃亏。
厚此薄彼,即便‘薄’的那方当时不介意,事后心里也必然会不痛快。
常说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人性所在,古今州外皆然。
既然安抚了铜三爷,赖总镖头这边,好不容易拉来的盟友,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推开啊,还得想点说辞,把人心稳住。
正要开腔,却听厉总管登高疾呼:“老爷小姐们,还请出示拿走的信物,我好公布本次考验的最终结果。”
“谁拿了,赶紧给他呀。”万无花不耐烦道。
众人面面相觑。
看来他们都没拿。
不过,还有一个人并不在现场。
“三爷。”我走进偏殿,找到正在埋头嘬风螺的万两铜。
“考验结果不用说,早知道了。”铜三爷摆手道。
“我来不是说这个。”我道,“三爷你拿着信物?”
“信物?”铜三爷干脆道,“没拿。”
“这可就奇怪了。”我摊手道,“你没拿,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