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一直觉得,应该是有人用类似雷丸的大威力便携火器,瞬间将洞口轰塌。
可要真是这样,那直接把火器轰在我身上,岂非更省事?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隧道口爆炸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先兆,那种情况更符合邓老四的说法——爆炸是从山体内开始的。
所以,应该是有人预先埋设好了爆炸火器。
难道那幕后黑手真的不顾一切,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埋设火器?
“这还用问?”对于我的疑问,邓老四如此解释:“老弟你也说了,是军队的人想陷害你,那他们还不是想装火器就装火器,想装毒气就装毒气,还怕人看见?”
“不对。”我摇头道,“如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装设爆炸火器,守哨卡的兵士也不是傻子,不说有多远躲多远吧,至少得往后撤退一段距离,怎么可能还留在隧道口?”
“这……我就不清楚了。”邓老四迟疑道,“说不定,那些守哨卡的兵士看到了,只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这件事,总觉得有点蹊跷。
“不管那么多,还是先把隧道口炸开。”我扫了一眼满地瘫软的民众,“再拖下去,恐怕就得死人了。”
此刻偌大的隧道内,还能走动的就只剩数十名练家子了,他们见到靖北四兄弟有所行动,纷纷尾随而来。
隧道口旁,乱石堆前。
邓老四猫着腰在石堆上来回走动,东插一枚,西塞一根,很快就把整袋轰天雷装设完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了点头。
邓老四掏出火折子,准备点燃引线。
“等等。”卢震宇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还等什么?”邓老四道。
“对啊,卢老大,你们兄弟内力深厚可以再等等,我们这些武功低微的,再等就要憋死了。”围观者中有人道。
“没错,赶紧吧。”
“出去之后,我们绝不会忘记靖北五义的大恩……”
一时间哗声四起。
“大伙稍安勿躁。”卢震宇安抚众人道,“我不是想拖延时间,只是这隧道口一炸,会发生什么事,殊难预料,还得想清楚再做。”
“你是不是担心生路没炸出来,反倒塌陷更多?”有人问。
“倒不是这个问题,我绝对相信我四弟的轰天雷绝技。”卢震宇道,“问题在于,我们把隧道口炸开了,守在外面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有人道,“外面的人就算不帮忙,也不可能挡着不许我们出去吧?”
“恐怕没这么简单。”卢震宇道,“老三,你说说在外面见到的情况。”
“现在外面的情况,那可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得很,像我这样有点面生的,走不了多远就会有人过来盘问。”陶老三道,“所以我从北城出去,走山顶到南城,拿了东西再折返,整个过程起码被查二十多次,差点就回不来了——有很多人被怀疑是犯人同党,统统抓了起来。”
“噫,你有办法出去外面?”有不明真相的人愕然道。
“那是靖北五义的老三,钻地蛇陶成风,他能钻老鼠洞,你能么?”另一人道。
“老三,你再说说,隧道口外面是个怎样的情况。”卢震宇又道。
“隧道口方圆百丈,那是被军队封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法靠近”陶老三道,“不过,我远远的还是能看到了一些东西——攻城弩、铁步炮、震天龙、撼地车、离火箭……足足有十好几样的大家伙堆在那里,他们要想弄开隧道口,完全是炷炷香的事情,可他们就是不肯动,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大伙听到了?”卢震宇道,“军队随时能挖开隧道进来,你们想想,他们为什么不进?”
“之前听孟二哥传音,不是说有犯人以人质威胁,不许挖开隧道么?”有人提出疑问。
“你傻呀。”另一人道,“这里有谁在威胁我们?那都是借口。”
“没错。”卢震宇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万一把隧道口炸开,犯了军队的忌讳,说不定那些攻城弩、铁步炮,就会冲着我们来了。”
“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有人急切道。
“所以我卢某人希望大家再忍耐片刻。”卢震宇道,“一炷香后,如果没有其他消息,我们就开始引爆。”
众人略一犹豫,纷纷点头。
眼见稳住了人心,卢震宇便将装着应声貂的盒子摆了出来。
应声貂蹲在盒子里,好奇的往外张望。
卢震宇塞进去几粒花生米。
我明白,他是希望在这最后一炷香的期间内,孟老二能及时传来消息。
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消息,何况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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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来消息了。
“喂喂。”应声貂叫唤道。
“我在。”卢震宇赶紧道,“老二,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已经联系上了段正庆将军,他有话想亲自和你说。”应声貂道。
静待片刻,应声貂的声调陡然一变,变得沉重而沙哑,显然换了一个人通话。
“是卢大吧?”应声貂嗡声道。
“正是在下。”卢震宇脸色微微一冷,但语气上依然很客气。
“你之前替王爷做事,很不错。”应声貂道,“这一次,又是你替王爷效力的机会。”
卢震宇的脸色更难看了。
“段将军是有事情要吩咐?”卢震宇忍气吞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