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再踏前一步道,“既未查证,你敢说我这是无根之言?未明案情,你敢说我这是误导查案?真相还没弄清楚,你们就憋着劲要打我,莫不是传说中的屈打成招?”
刘太守和许师爷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这俩货,若是换作平日,肯定是先打了再算。
可现在,两尊大神就在旁边看着呢。
且不说王子云,单单是高无忧——不管这位秋郡王的真实人品如何,至少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名为‘贤王’的帽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堂上发生‘屈打成招’这种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
“咳咳。”秋郡王轻咳两声。
“既然你不服,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刘太守用力一拍惊堂木,“将所有案件重头细审一遍——再传天鹰堡案的诸位证人!”
朱宏茂和几名捕快应声走到堂中来。
“许师爷。”刘太守道。
许师爷对着刘太守微微一躬,便执着手中毛笔走到堂下。
哦?这是要进行‘公询’了。
“朱捕头,请你再细说一遍,当晚在天鹰堡发生的事情。”许师爷道。
“没问题。”朱宏茂道,“那天我接到线报,知道嫌犯将要到天鹰堡,于是马上带领属下的弟兄赶去查看,可进了天鹰堡,却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我们一路走到天鹰堡地下室,发现了满地的尸体,现场只有嫌犯一个人,所以马上将其逮捕归案。”
“当时除了嫌犯,你们有没有看见其他人?”许师爷问。
“完全没有。”朱宏茂道。
“换句话说,当时有能力犯罪的人,只有嫌犯一个。”许师爷横笔道。
“我不同意!”我高声道。
“你有什么不同意?”刘太守道。
“如果我走进一间屠宰坊,那能不能说坊里的猪羊都是我屠宰的?”我道。
“但当时除了你,并没有其他嫌犯出现!”许师爷道。
“那敢问一句,有谁亲眼看到了我行凶?”我道。
“这……如果亲眼看到了,又岂能容你行凶?”朱宏茂道。
“如果没有亲眼看到,又岂能肯定人是我杀的?”我道。
“这……”朱宏茂语塞。
“当然可以肯定。”许师爷却道,“传唤证人刘亚九!”
还有证人?
很快,一个外表老实憨厚的中年人被领上堂来。
“刘亚九,你干的是什么营生?”许师爷问。
“小民开了一间小茶寮,混几顿饭吃。”刘亚九惶恐道。
“茶寮开在什么地方?”许师爷又问。
“就,就在天鹰堡边上,三岔路口。”刘亚九道。
“那是不是想进出天鹰堡,都得经过你的茶寮?”许师爷再问。
“对。”刘亚九道,“如果不是这样,那我这茶寮就没人光顾了。”
“那天鹰堡灭门案当晚,你有没有看见过嫌犯?”许师爷道。
“小民的茶寮晚上不开门,一直留在后屋,所以未曾见过。”刘亚九道。
“但你有见过别的人?”许师爷又道。
“有。”刘亚九。
“究竟是何人?”许师爷追问。
“天鹰堡的人。”刘亚九道。
哦?
“你为什么会见到天鹰堡的人?”许师爷问。
“因为……是天鹰堡的人来找小民的。”刘亚九道,“小民擅长做一道糯米丸点心,天鹰堡的夫人喜欢吃,时常差遣仆人来让小民现做,做好马上趁热送过去。”
“你送过去了?”许师爷郑重问。
我亦侧耳倾听。
倘若这个刘亚九说的都是真话,那可是相当重要的情报。
“送过去了,还领到了赏银。”刘亚九道。
“等等,你说赏银?”我突然问,“有多少?”
“五两。”刘亚九道。
“平常他们也给这么多吗?”我又问。
“往日倒是没有这么多,可能当时夫人比较高兴吧。”刘亚九道。
“为什么要问这个?”许师爷疑惑道。
“只是好奇而已。”我随口道。
“浪费时间。”许师爷不屑道,“刘亚九,你送点心过去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辰?”
“大概是戌时。”刘亚九扳着指头算了算,答道。
“朱捕头。”许师爷转向朱宏茂问,“你抓捕嫌犯时,又是什么时辰?”
“应该是戌时到亥时之间。”朱宏茂仔细想了想,回道。
“证词说得很明白了,凶案发生的时间,就在戌时至亥时之间——嫌犯你有无异议?”许师爷道。
我皱眉不语。
“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想杀死天鹰堡上下数百口人,倘若是普通凶手,至少需要数百人,且肯定会留下大量痕迹。”许师爷慨然道,“朱捕头,你们当时有没有发现刻意的痕迹?”
“没有。”朱宏茂和几名捕快同时摇头。
“那么,就剩下另外一个可能。”许师爷以笔尖指向我道,“天鹰堡灭门案的凶手,必然是修为极深的武林高手,才有可能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杀死如此之多的人——譬如嫌犯你!”
“你倒是挺看得起我。”我摸着鼻子道,“可惜,我并没有这种能耐。”
“如果你没能耐,别人就更不可能了。”许师爷道。
“天下高手数不胜数,为什么不可能?”说这一句的人,是王子云。
“天下高手虽多,但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此刻在我秋郡境内,就只有他九州飞鹰一个。”回答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