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将一碗白米,几样爽口的小菜端过来后便静静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沈锦颀安静的用着晚食,旁边的白芷也是默默布菜,明明大家都没说话,茯苓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排斥在外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颀娘子居然是沈老爷的女儿,也就是现在沈府的主子。
她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人,被指过来照顾颀娘子,个中用意,她也是明白的。
其实沈锦颀很好伺候,待人温和,没有丝毫贵家娘子的骄纵,可茯苓面对那双眼睛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生出一丝敬畏。
“亭之那里,也配了婢女么?”
沈锦颀放下碗筷,茯苓正要上前收拾,却被她制止了,让白芷去做,找来茯苓问话。
“是。”
这种原也不是秘密,茯苓记着沈夫人的叮嘱,无关紧要的事情,颀娘子问什么就答什么。
“可配了小厮?”
“没有,因为府中原没有郎君,所以多为婢女,夫人之前让人牙子送了些人来挑,可是都不太合适。”
沈锦颀目光微闪,向茯苓打听沈亭之那个婢女。
婢女原是伺候沈湄的,名唤谷雨,十五岁,手脚麻利,识文断字,而且女红也是婢女中数一数二的,伺候人也很是得体。
听到得体二字,沈锦颀抿嘴一笑:“如此好的婢女,就这样给了亭之,也真亏妹妹舍得。”
茯苓听出了这话里的意味,但没有出声解释。都是主子之间的事,她一个不相熟的婢女,说多了反倒不好。
“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亭之了,现在去看看他,顺便瞧瞧那谷雨。”
说完沈锦颀就起身,因为白芷不在身边,茯苓便扶起她朝沈亭之所在的院子走去。
一进屋,沈锦颀就感觉到一股热浪,还不到冬季,这屋里却异常温暖。她的视线扫过那烧得正旺的炭盆上,眼睛变得幽深。
对于沈锦颀的造访,沈亭之很是高兴。
自从回到沈家,他不是去学堂念书就是被叫去陪沈老夫人,几次想来看姐姐都被谷雨劝住了。说是沈老爷对他功课很是不满,得勤加练习,而且如果和姐姐走动太密,会让旁人误会他只认沈锦颀这个姐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沈锦颀打量了一下沈亭之,看起来气色是比原来红润不少,穿衣也更加得体,如果说原来更像一个富家少年,现在看上去,多了一些书卷气,更像那官家儿郎了。
她的目光落在沈亭之的腰间,一枚上好的雕花玉佩下还坠着颗小金猪。
“姐姐喜欢这玉佩?”发现沈锦颀的目光,沈亭之顺手就将玉佩扯下来递到沈锦颀面前:“拿去玩好了。”
“大郎君,那可是老夫人给你的,你不是最喜欢这玉佩了么?”
沈锦颀闻言抬头看向一旁的婢女,其实她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
头上戴着一般婢女不会有的金钗,红色衣裙上绣着一大片芍药花,看着很是明媚靓丽,容貌不算出众,眉眼间却带了三分妩媚。
沈亭之的笑瞬间没了,他皱眉,嘴巴张了下,可没有呵斥出来,反倒是有些悻悻,他将玉佩挂了回去。
“谷雨,姐姐来了你也不去上个茶。”
谷雨看了一眼沈锦颀,见她没有其他反应,才应声出去,她前脚刚踏出门,沈亭之就怼着茯苓道:“你去厨房拿些点心,要红豆酥。”
知道这是故意要支开下人,茯苓却没有马上就动,她的目的是为了监视沈锦颀姐弟,大夫人特别叮嘱过,不要让他们姐弟单独谈话。
“怎么,是我使唤不动你么?”沈亭之沉下了声音。
沈亭之现在在沈老夫人面前有多受宠爱,整个沈府的人都知道,茯苓衡量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去吧,母亲那边不会怪你的。”
被沈锦颀直接说破,茯苓有点尴尬,最后还是行礼退了出去,不忘将房门关好。
“姐姐,你怎的带了她过来。”沈亭之不满,“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沈锦颀瞟他一眼,你身边不也有个谷雨。
沈亭之嘿嘿一笑:“我不就是在她面前做做样子,我知道她是沈夫人派来的,你不是告诉我嘛,要让她们放松警惕。”
说完他还一脸讨好的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上“快夸我”三个字了。
“你倒是听话,只是我怎么觉得你更听那谷雨的。”
“哎呦,我的姐姐,你可不要打趣我了。”沈亭之又把玉佩解了下来,放在桌上:“你喜欢只管拿去,到时候我就和祖母说出去玩搞丢了。”
“长辈赐的东西,你搞丢了就不怕祖母生气?”沈锦颀拿起玉佩,逗笑道。
沈亭之毫不在意,祖母每天被他哄得极为开心,哪里会在意丢玉佩这种小事,再说,他也不是真的有多喜欢这东西,不过是因为价值不错罢了。
“祖母倒是待你极好,炭火烧得如此旺。”
“不不不,这炭火不是祖母的意思,是谷雨非要如此,她说京城冬天寒冷,要早些烧炭火,将屋子暖热些。”
那就是沈夫人的意思了。
可烧这么旺的炭火做什么呢,沈锦颀再次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异样。
“谷雨还做了什么?”
沈亭之摇头,他大部分时候都不要婢女伺候,基本上都是靠的自己。
谷雨和茯苓不多时就端着清茶和点心回来了,姐弟两人也不便再说什么,叙了一会话,沈锦颀就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沈锦颀换了一条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