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突然就朝她这边看过来,还露出惊讶的目光,嗯,应该是惊艳吧!
拉丝悄悄别过脸,抚了下自己依然漂亮的粟色波浪长发,故做一副清傲姿态,勺着杯子里的冰淇淋,就发现一道高高的人影正站在自己跟前儿,她抬头时,手上的东西就被抽走了。
“不是说过,你体质不适合吃这种东西。怎么又买来吃!”
咚的一声,那小小盒的冰淇淋,就以完美的抛物线运动,掉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你?”拉丝一下坐直身子,虽然她本来身子挺得就很直,这会儿感觉吧,不挺断了腰杆儿就不能扛过气势,可她本来个头儿就比人家娇小大半个脑袋,挺了也是白挺,还是要挺。
谭靖楠没有看身边的女人,只是手里捧着一盒奶茶,正是他们日常约会时,常买的那家店的。他将精精的吸管,砰地一下戳进封盒面里,转手递到拉丝面前。
拉丝愣了下,犹豫着接不接。要是接了,是不是就代表自己原谅他了?!那肯定不可能。哼!士可杀,不可辱,她可不会上当。索性就是一扭头,眼不见为净。
谭靖楠低头,唇角似有弧度,慢慢地,才说出口,“到底是意难平啊!丝丝,你说呢?”
他的声音依然是熟悉的低沉,温柔,像上好的琴弹奏出的乐章,若能响彻整个生命,那该是神一般的恩赐了。
她曾以为自己是那个被恩赐的幸运儿。只是现在发现,这是个天大的joke,不,笑话!
拉丝依然无语相对。
两人之间陷入沉沉的冷漠中,天外的冷风从头侣已经吃完了小吃,互相擦着嘴儿,男孩像是在示威似地,一手揽过女孩,大步从他们面前走过。
那样的无忧无虑,简单快乐,倒衬得他们这两人过于沉重复杂,冷淡寂寥。
谭靖楠突然问道,“你觉得,刚才那三个人,是男人可恶,还是女孩可恶?”
问的是那对奸夫淫妇吗?
拉丝想了下,“当然是男人可恨!到处播种,却不……”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徒然打住了。
谭靖楠转过头,看着拉丝的侧脸,目光深深,“丝丝,怎么不说了?”
他问得那么轻柔,似乎随意。可听在她耳朵里,就像一块巨大的碑石直直砸在她家门眉之下,冷冷指控着什么。
谭靖楠轻哧一声,不知是嘲笑,还是自嘲,或者两者都有,“那你觉得我是可恶的男人,还是那个可恶的女人?”
可恶的女人?哪个?是指那个抢了男人的新欢,还是被人抛弃还搞大了肚子的旧爱?他们两的事儿,跟这三个人有毛关系?!完全不一样的好伐!
良久,拉丝仍是闭唇不语。
谭靖楠手里的奶茶已经渐渐发凉了,他一下将之塞进拉丝手里,站起了身,看着宛如鸵鸟的人儿,说,“谁都希望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可惜现实里的不公平是常态,我们又能奈何?”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拉丝像是被惊醒地站起身,想要叫人,却不小心打翻了手上的奶茶,落在地上立马就被刚刚走进这处避风点的清洁员看到了,见她想要溜儿就叫了起来,害她不得不又拣起奶茶想要扔垃圾筒,可上面残留的温度,又让她瘪着嘴儿收了回来,拿着奶茶追了出去。
外面人潮熙攘,哪里还有那抹高大身影。要在这么多人里,寻到想找的那个人,多么不容易啊!可刚才他是怎么找到她的?这一分开,竟便四顾茫茫皆不见,人声嘈嘈偏不闻。
……
听到这里,甜蜜心里一阵儿唏嘘。她想了想,不禁问道,“丝丝姐,你……你到底喜不喜欢谭警官啊?”
拉丝眨了下眼儿,又是一大串泪水,那本来保养得很白皙漂亮的脸蛋上都是化掉的黑黑眼影、残妆,初看一眼挺可怕的,仔细看看又觉得忒可怜了。
莫时寒有些受不了地接口,“看在你这么要死不活的份儿上,我勉强原谅你这第二次坏人好事儿的恶劣行迳。哼!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甜甜,过来!”
“不要!”
拉丝立马大叫着一把抱住甜蜜不让动,就像抱着个大布娃娃似的,眼神儿都跟莫时寒杠上了。
甜蜜拍着拉丝的背安慰着,一边埋怨莫时寒太凶,“寒,我有些渴,要不你再给我弄杯热牛奶来啦!”
刚才那杯,已经被拉丝抢过去补充流失的水份了。
莫时寒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拧着眉,暂时走开了。他要不走开的话,很难保证自己会压抑不住将那个公鸭嗓子的家伙直接拎出去扔掉的冲动。
“甜甜,呜呜呜……还是你最好,呜呜呜……”
“丝丝啊,你别难过,事实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才是啊!”
“这样都不糟糕,怎样才算糟糕啊!呜呜呜……”
甜蜜想了一下,说,“至少,抛弃他的是你,你还握有主动权的不是嘛!以前你也跟我说,凤求凰,都是公的追求母的,雄的示好雌的,男的哈啦女的。所以,现在只要你回个头儿,说不定,谭警官就回来啦!”
拉丝默然。
天知道,自从那日店里闹事儿之后,两人似乎像是恢复了常态,从最开始的避不见面,到偶时还是会在街头巷尾碰到,但也只是像最初未交往时,点头示意一下,便擦身而过。不,和最初开始已经不一样了。男女暧昧的时候,就算只是擦身而过,那眼角余光里的挑逗,轻轻碰触时的心跳,还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