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听说您这边有贵客啊?我们来凑个热闹,老祖宗不嫌吧?”会客厅里老夫人刚刚跟林绍阳说了两句话,就听见外头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到一群丫头婆子拥簇着几个身穿华服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有女眷进来,韩掌柜和林绍阳就要避开,倒是老夫人摆了摆手,“不用那么讲究,都是自家人,无需避讳,坐下吧。”本朝民风开放,诸多礼仪也不像前朝那般严苛,许多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当然,一些大户人家还是比较在意这些的,像林家这般也不是处处随意。按说老夫人年岁大了,见一见男客倒也无妨,可是家中年轻女眷终归是不好见外男。这也是韩掌柜方才要避开的缘故。
不过既然老夫人发话了,众人也就无需再忌讳。更何况人已经进来了,韩掌柜和林绍阳就是想躲出去也不行,此时出去不也是迎头碰上么?于是二人便往旁边坐了坐,将位子让了出来。
外面进来的这几个女眷,其中一人看上去四十几岁快要五十了,湖蓝色的锦缎袄裙上面绣着零零碎碎的花草,头上戴着相同颜色的抹额,上头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头发挽成了简单大方的发髻,上头只有两根金钗,并不见满头珠翠。
这人虽然打扮的非常素淡却并不寒酸,反而透着一种雍容典雅之气,比起那些满头珠翠穿红挂绿的人,更显出百年世家的底蕴和修养。没有显而易见的浮华,只见岁月沉淀下的淡定从容,一见之下就让人心生好感。
这中年妇人的左侧,是一个大概三十左右的妇人。这人一身粉紫色的衣衫月白的裙子,料子自然是极好,上头也是零零散散的绣着白兰花。显得整个人清清爽爽秀丽雅致,看上去倒是跟那中年妇人一样的风格。
倒是另外一边那个二十四五岁的妇人,一身海棠红的袄裙,上头绣着大朵的牡丹花,颜色鲜艳欲滴,牡丹花的花蕊更是用金线绣成,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颈子上带着凤纹赤金的项圈,下头坠着一块颜色翠绿通透的宝玉。头上一支凤头珠钗,那凤凰的眼睛是用黑色宝石镶嵌,凤嘴衔着长长的珍珠流苏,流苏下端还坠着几颗莲子米大小的红宝石。
此人面如三春桃花,一双杏眼顾盼生辉,红唇向上翘起,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非常吸引人。云瑾一见这三人,就猜着刚才在外面说话的,应该就是这个年纪轻的妇人。
果然,还没等众人开口呢,就见那身穿海棠红衣裙的女子几步便来到了老夫人的跟前儿,“老祖宗今儿个精神真不错,一看就是有客人来高兴的。”这女子笑起来一双美目更加动群了千言万语,加上她圆润的脸庞,看起来就那么喜气。
“呦,这就是顾家的妹子吧,可了不得了,这不是九天仙女下凡了么?我还没见过比妹子还俊俏的闺女的,真是了不得了。”那女子一转头见到了云瑾,当时便两眼放光,直接抓住云瑾的手就不放了。
“老天爷可是太偏心了,给妹妹这无双的容颜不说,还给了妹子一颗七孔玲珑心,小小的人儿竟然有那样的巧思。昨儿个吃了妹妹做的点心,可是把我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呢。”女子爽利的笑声犹若银铃,洒遍了整个儿会客厅。
云瑾对这女子倒是挺有些好感,仔细回想了一下来之前韩掌柜介绍的林府情况,大概也能猜得出来。“顾云瑾见过二少奶奶。”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行礼。
“瞧瞧,这冰雪聪明的可人儿啊,我还没说自己是谁呢,她就猜到了。老祖宗,您这客人可了不得,简直就是人精啊。”二少奶奶略有些惊讶,随即便笑开了。“老祖宗千万要留妹子在府里多住几日,我喜欢这妹子。”
老夫人瞪了一眼二少奶奶,“你这疯疯张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也就是顾家丫头胆子大,若是个胆儿小的,还不得被你吓出个好歹来?”老太太虽然嘴里说着训诫的话,可脸上却是笑呵呵的,那种笑发自内心,是一种对晚辈的真心疼爱。
“这是家里二郎的媳妇,你就叫嫂子好了,什么二少奶奶,你瞧瞧她哪有个做少奶奶的模样,一天疯疯癫癫的不成样子。”老太太扭头,笑着对云瑾说道。
“小韩子,把林小子领过来,我给你们引见引见,都是自家人还用得着跑去那么老远?”老太太似乎对林绍阳格外的关注,此时瞧见林绍阳躲开大老远,便皱了皱眉,赶忙把林绍阳招呼过来。
老夫人招呼,林绍阳自然不好拒绝,于是只能走到众人跟前来。这时老太太指着那个中年妇人说道,“这是府里的大夫人,我的大儿媳,管着府里府外一应事务,你们就叫伯母好了。那是府里的大少奶奶,管她叫大嫂就好,刚刚这个疯丫头是二少奶奶,叫二嫂就行。”老夫人的态度比之前还要亲切,此时倒真有些把云瑾和林绍阳当成自家晚辈的意思了。
方才众人进屋时,林绍阳已经避到一旁,大夫人三个并没有留意他,然而此时大夫人见了林绍阳却是忍不住一愣,“这,这是?”
“这是顾家丫头的未婚夫,跟咱们家同姓,林绍阳,指不定百年前也是一家呢。”老太太瞪了大夫人一眼。
“见过大夫人,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云瑾二人赶忙见礼,别看老夫人说的那么亲切。可她们心里有数,人家不过是客气而已,他们可没那个身份喊人家什么伯母或是嫂子。
大夫人此时神色已经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