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站在公堂之上,看着上面坐着一脸得意之色的蒋昌平,十分不屑的哼了声,“民女一不为非作歹,二不作奸犯科,来到大堂之上也无非是回答大人问话,为何要跪?蒋大人好威风啊,比起知县大人官架子还大呢。”云瑾根本就不怕蒋昌平,说话自然带着些锋利之意。
按正理,县丞虽有掌管诉讼的职权,但是却没有坐堂审案的权利。像蒋昌平这样公然坐在大堂之上审案的,若是正经较真,就算僭越。当然,如今东宁县衙没有知县坐镇,蒋昌平就算是有什么举动过格儿,也是没人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云瑾这么说,蒋昌平这脸上也有点儿挂不住,毕竟他不是知县,升堂审案名不正言不顺啊。“大胆村妇,在大堂之上也敢胡言乱语,看来不给你点儿苦头吃,你是不知道本官的厉害,来人啊,先把这泼妇拉出去打二十板子。”蒋昌平恼羞成怒道。
“等等,谁敢上前?”衙役刚想动弹,这时齐建铭和顾青雷两人走到前面来,怒瞪那些衙役。“荒唐,林夫人不曾有任何罪过,凭什么就要打板子?大齐朝的律法,哪一条规定可以随便就给百姓用刑?”齐建铭朗声喝问道。
这齐建铭中了举人,从府城回来时路过东宁县,受到了知县大人的热情接待,县衙里大多数的差役都认得他。此时他一上前,那些差役哪里还敢放肆?大齐律,秀才便可以见官不跪,更何况举人?举人是可以做官的,而且可以做下等县城的知县,也就是说,如果齐建铭想做官,像东宁知县这样的官完全不在话下。
衙门里当差的都是老油子了,谁不明白这些啊?眼前这个人可不好得罪,万一人家以后真的做了大官呢?于是一众差役没人敢上前,都在原地不动。
蒋昌平当然是认识齐建铭,只是没想到齐建铭竟然会掺和这件事,“齐举人,本官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你得个功名不容易,别为了不想干的人,坏了名声。”蒋昌平对齐建铭也十分忌惮,这会儿态度倒是有所收敛,只是言辞之中,警告的意味还是很浓。
“不相干的人?大人怕是弄错了吧?在下已经与顾家二女顾云璃定亲,是顾云璃的未婚夫,这次也是受了未婚妻的托付,代替未婚妻顾云璃前来,哪里有不相干之说?”齐建铭哪里会害怕蒋昌平的威胁?他出面那是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就算蒋昌平也拿他没辙。
果然,蒋昌平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了下,然后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顾家是越来越难对付了啊,顾云瑾跟了林绍阳,攀上了林家,那边顾云璃竟然跟齐建铭这个举人订了亲,姐妹俩的夫婿一文一武都不可小觑,假以时日,顾家积聚实力,将来定然是蒋家的心腹大患啊。
蒋昌平费尽心思谋划一切,又急急忙忙命人传唤顾家人到堂审案,就是为了不给顾家人去府城求援的机会,本想着这次天时地利齐全,一定能够达成所愿,不曾想,却是出师不利,还没等审案呢,就遇见了齐建铭这个拦路虎。
“既然齐举人是替未婚妻前来,那本官自然无话可说,然而这村妇藐视公堂,实在可恶,若是不加以惩戒,以后这县衙大堂还有何威严?”蒋昌平还是不想放弃难为云瑾,就用藐视公堂的大帽子来压齐建铭。
“蒋大人,县衙的威严难道就是欺负一个无辜弱女子么?县衙的威严难道不该是秉公办事,为民做主么?这父母官连百姓都不知道心疼,何所谓民之父母?大人抬头看看大堂上的牌匾,公正严明四个字,难道不是县衙办事的准则?”
“堂堂东宁县衙难为一个无辜的民家女子,若是让其他州县或是府城衙门得知,大人这脸上可好看?”齐建铭才不会害怕蒋昌平呢,论口才,蒋昌平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几句反问,直接就把蒋昌平给问懵了。
蒋昌平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旁边的主簿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来到蒋昌平身边,低头在蒋昌平耳边嘀咕几句。“大人,还是赶快审案吧,像齐举人这等学子,各处都有些关系,您当心他真的写个帖子送去府衙,大人这边也不好交代。”
主簿的话,让蒋昌平心中一凛,是啊,他这么大摇大摆的升堂审案本来就不占理,若是真的被人捅到府衙去,就算他有背景有靠山,恐怕也不好办。想到此处,蒋昌平也不敢还存着轻视之心,收起脸上狂傲之意,轻轻咳嗽了两声。
“好,那就暂且记着不打,若是顾氏女还不肯好好说话,本官一定严惩不贷。”蒋昌平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顾云瑾,你是如何侵占顾家三兄弟财产的,快如实说来,本官自有分辨。”到此时,蒋昌平的气焰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嚣张了。
云瑾身姿笔挺,表情平静,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而有什么情绪变化。此刻听见蒋昌平这么问,便开口说道,“回大人,民女并没有侵占任何人的财产,之前顾青柳所言皆是谎话。”
“一则顾氏烧锅的秘方,早在先祖父临终时便已经做了陪葬,民女连见都没见过,根本就没有什么侵占一说。二来酒坊青玉泉酒所用的方子跟顾氏烧锅的差了十万八千里,除了主料高粱以及酒曲之外,再无其他相似,这等诬告之词,还请大人明察。”
“大人,这里有顾家村顾氏族长的证词,证明先祖父临终前却有遗言。另外一份是民女祖母的证词,顾氏的秘方是祖母亲手放在先祖父的棺木里陪葬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