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春耕总算过去,大家伙都能稍微松口气了。而齐家这时候可闲不下来,因为晓梅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齐家上下都忙着预备晓梅出嫁的事情,不可开交。
虽然林府那边一直都强调,不用给晓梅预备多么出众的嫁妆,让齐家量力而行,可齐长武和安氏却总是觉得不能委屈了孩子。就算比不上大户人家那么丰厚,也不能差太多啊。然而齐家刚刚给齐建铭娶了媳妇,家里花了不少银钱还没缓过来呢,眼下要想置办出一份体面的嫁妆还真是不容易,这下可是把安氏给愁着了。
“我这数着算着,能给老丫头凑出来三十抬的嫁妆,这要是搁咱们村里就算好的了。可是到府城,那真是拿不出手。这可咋整?你说咱家老丫头在家出了那么多力,又找了嘉宇这么个好夫婿,咱就给陪送这么少,往后在林府她可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这年月,嫁妆就是女人的底气,嫁妆太少的女人在婆家不受待见。虽然许氏那边一直都说不在乎嫁妆,可是真正不在乎嫁妆的能有几个?就算许氏真的不在意,可林府的人呢?林府那么多媳妇,林嘉宇还有两个庶弟呢,若是以后人家也娶了媳妇,妯娌之间难道还能不攀比?
齐家门第不高,晓梅在出身上已经矮人一头了,若是再没有像样的嫁妆,往后在林府的日子可怎么过?安氏心疼闺女不忍心闺女在林家受排挤,就想着给闺女多一些陪嫁。可齐家眼下这情形,还真是再也拿不出其他了,这可真是愁死齐长武两口子了。
“那可咋整?不然我出去借点儿钱?不管咋地,先打发了闺女出门子再说,大不了咱们秋后了再还呗,为了孩子也顾不了太多了,咬咬牙硬着头皮准备吧。”齐长武同样也心疼闺女,眼下就只有这个主意了。
“借钱?去哪里借啊?这可不是少了钱能够的,百八十两都未必能看到什么,村子里谁家能有这些钱?总不能去亲家那里借吧?让人家知道了多不好啊?咱为了嫁闺女,就去亲家那里借钱,传出去不好听。”安氏也有些发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
就在两口子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工夫,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爹,娘,你们在么?我有事情找爹娘商议。”不是别人,正是云璃的声音。
“云璃啊?快进来。”安氏听见了云璃的声音,赶忙朝外面喊了一声,让云璃进屋。
不多时,云璃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个不小的紫檀木匣子。一进屋,云璃就把匣子放到了炕上,“爹,娘,我知道你们应该是为了晓梅的嫁妆在犯难呢,这里面是我出嫁时大姐给的压箱底儿,没在嫁妆单子上,爹娘先拿去应急。”云璃含笑说道。
“哎呀,这可不行,这是你的嫁妆,爹娘可不能拿你的嫁妆去给晓梅用,这可不行。”大齐律法明文规定,女子的嫁妆是私产,婆家不得以任何名义侵占。就像当初顾家那么难的时候,都没有提出要让蒋氏拿出嫁妆来帮着度过难关,因为这个不合律法,要是媳妇去告,就必须要返还。
“娘,这不是嫁妆,不在嫁妆单子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是我大姐私底下给我的压箱底,连我娘都不知道呢。我的嫁妆都在单子上写的明明白白,那些不能乱动,我也不能让爹娘背了个挪用媳妇嫁妆的名声啊?”云璃闻言就笑了,连忙解释。
“这里面有几样很不错的首饰,还有一千两银票,首饰品质不错样式也精致,留着做嫁妆再适合不过了。那一千两银票,爹拿着去置办一些像样的东西,再留部分银子给晓梅做体己,大户人家里的日子不容易,手里没银子可施展不开。再有一个,爹娘最好给晓梅采买两个贴身使唤的丫头,不然去了林家一个帮手都没有。”
云璃通过跟林府的接触学到了不少东西,再加上有云瑾的调教,眼界见识都不一般,说出的话聚聚在理让人找不出半点儿反对的理由。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匣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除了那厚厚一叠银票之外,竟然还有不少极为罕见的首饰珠宝。
有鸽子蛋一般大的红宝石镶嵌的簪子,有莲子米大小的珍珠镶嵌的发钗,更有成色质地都非常好的玉镯等物件儿,光是这盒子里的首饰,就能值不少银子呢。齐长武夫妻也不是没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呃价值。
“不行,真的不行。云璃啊,你的这份心意我们都领情,但是这些我们真的不能要。你有这个心就好了,这些你都好好收着,娘真的不能用。”尽管安氏看着那些首饰也有些心动,但还是坚持住没有动摇。
那些首饰一看就价值不凡,是云瑾心疼妹妹私底下贴补的,齐家要是给用了放到晓梅的嫁妆里,到时候让云瑾看见了会怎么想?还不得以为齐家见钱眼开,想方设法从媳妇手里抠东西贴补闺女?这可不行。
云璃见到安氏不肯,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于是笑笑,“娘,首饰您不肯收那就把银票收着,给晓梅置办嫁妆用。家里为了我和相公成亲,为了给我们夫妻争面子,家里花了不少银子,我们夫妻心里都明白,也感激爹娘的用心。我如今既然是齐家的媳妇,齐家有难处就不能袖手旁观,我的钱也就是齐家的,娘先拿去应急,以后再说。”
云璃这话说的很诚恳真挚,齐长武夫妻也挺感动,夫妻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对云璃这个儿媳妇也是更加满意了。眼下也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他们能豁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