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阳手里有蒋家众人作恶的所有证据,大堂外百姓里就有那些被害人的亲眷。面对冷清强势的康亲王,还有外面群情激愤的百姓,蒋家一众人等哪里还有那个勇气死咬住不认罪?审问几乎没费任何力气,直接就认罪画押了。
等到所有人审问结束,林绍阳看着眼前这厚厚一叠口供,真是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些人都拖出去砍了。当然,林绍阳明白,他不能直接就下令把人全都杀了,因为那不符合朝廷的法令。别人不杀,蒋昌平却是断然留不得必须死,于是林绍阳看了郑大人还有云瑾一眼,便要开口说话。
而就在林绍阳刚要开口的工夫,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喊道,“知府大人到。”没想到竟然是潘知府赶来了。
原来这潘知府接到林绍阳的传信之后就知道事情不小,潘知府不敢怠慢,连忙带人就从府城出来直奔东宁,路上他们也不敢多休息,尽量起早贪黑赶路,总算在今天上午赶到了东宁。
一进东宁县城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县城各处都不见多少人,十分冷清。这就奇怪了,东宁县可是非常繁华的县城啊,此时不过六月中,又不是天寒地冻寒冬腊月,怎么会如此冷清呢?
潘知府觉得奇怪,便派人去打听,手底下的差役去打听了一圈总算问明白,原来康亲王正在县衙大堂审问蒋知县呢,全城的百姓差不多都去看热闹喊冤了,所以才四处都看不到多少人。
潘知府一听这话心里就多少有些不高兴,心道这位康亲王也太没数儿了,蒋昌平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而康亲王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怎么能公开在县衙大堂上审问七品官员?就算是要审问,也该等着他这个知府来到啊。
“大人别多想了,康亲王不是那种办事莽撞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不如咱们赶快去看看吧,不晓得是那蒋昌平又做了什么,惹怒了王爷。”随同潘知府一起前来的,自然还有林静轩,林静轩一听说皇帝下旨召林绍阳回京的事情就坐不住了,立即找到潘知府要一同来东宁。潘知府知道这位康亲王是林静轩的外甥,故而也没说其他,就这么跟着林静轩一起星夜疾驰,总算赶到东宁。
听见林静轩的话,潘知府心里那点不愉快也就消了。这位康亲王以前也是见过的,虽然年轻,但处事却十分稳重,想来不会做太出格儿的事情。再者若是王爷想自行审问处置,就不会送信给他,也不会把所有证据都派人送到府城。可能就像林静轩所说,不知道蒋昌平又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王爷,才会让王爷什么都不顾忌了,径自公开审问。
“林兄所言甚是,我等还是尽快赶去县衙吧,王爷年轻气盛,不能让他做出太多不理智的事情,对王爷前程不利。”潘知府以前见过林绍阳,知道林绍阳和林府的关系,也对林绍阳印象不错,故而也就不再纠结其他,而是催促所有人快走尽快到县衙。
所幸东宁县城并不是特别大,城门到县衙也就是两刻钟的路程,不多时便到了。远远的就见到县衙外乌压压的全都是人,看样子差不多得有几千人都围在县衙外面,把东宁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差役一见到这样,只能高声大喊,“知府大人到。”里面林绍阳等人听见了,连忙派了禁卫出来迎接,让一众百姓闪开一条路,差役们拥簇着潘知府还有林静轩穿过人群来到了县衙大堂。
“下官拜见王爷千岁。”潘知府进了县衙,见到林绍阳赶忙上前行礼。林静轩虽然是林绍阳的舅舅,可是这种场合下也得守规矩,于是跟着一同行礼。
“潘大人,舅舅,两位快请起,劳烦二位大老远赶来,本王已然于心难安了,两位快请坐,坐下说话。”林绍阳也不是那种端着架子非得让人跪拜的人,赶忙让人扶住了潘知府和林静轩,安排二人在一旁坐下。
“潘大人远路而来,本应该让大人休息一番再谈正经事。可眼下正在审理案子,究竟如何处置,还需要潘大人做决断。就劳烦大人多费心,看一看蒋家这些人的口供,然后再斟酌处理。”林绍阳其实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不过潘大人既然来了,就得给人家一点机会,否则岂不是落人口实?
潘大人来东宁就是为了案子,既然赶上了,也就不能推辞,于是接过去所有的卷宗翻了一下。那些状纸证词,半路上林府的护卫交给了潘大人,他在马车里也基本上都看过了,心里已然有了些判断。此时再看一看蒋家人的口供,大概就有了初步的决断。
只是潘大人有点儿弄不明白林绍阳为何不等他来到就突然审案,这里面估计有什么事情,所以潘大人不敢胡乱判断,于是便问了一句,“王爷请恕下官冒昧,这蒋昌平所犯的罪行虽说是很严重死有余辜,可是却不至于要受刑的地步吧?王爷为何要让人打断他的手脚?”
自古刑不上大夫,别说蒋昌平是七品的知县,就算是秀才举人犯了事情也轻易不能动刑,林绍阳这般举动的确不合常理,也难怪潘知府会有所疑问了。
林绍阳也明白这个道理,故而并没有怪潘大人多嘴,只是语气平淡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时本王还有郑大人都身受重伤,顾家村死伤无数,王妃见到这个情形急怒交加,也就没管那些,直接把蒋昌平的手脚打断了。”林绍阳只是陈述事实,并不带任何情绪。
潘知府这才明白,为什么林绍阳会冒着被御史弹劾的危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