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云溪镇很热闹。
明明以是戌时,街头巷尾上却反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走街串巷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坐在一起开坛陈酿,就着新下的花生瓜子把酒言欢,或是步到镇里那条小河边,放几暂明灯寄以所思,总之,一切的热闹都宣告着佳节的狂欢。
这佳节叫“秋南节”顾名思义,这是个属于南朝五州的特有节日,意义在于五州之上秋收的开始,按照南朝惯例,每年立秋后一天的晚上要如元宵一般满城挂灯,舞龙舞狮,夙夜不眠。
不仅如此,当地府台往往还要被上方要求多办活动,寓意人们越是玩的尽兴,今年的收成便越好。
尤其是今年,云溪镇刚刚下了多年未见的大雪,自然更是热闹,镇上灯会,诗会的开始都要比往年早的多
“尘哥,我要吃这个“
在一片繁华中,纪尘正被阿三拽着去街头小吃摊买螺粉,无奈的摸了摸阿三的头,从腰包排出俩个铜板,说道:”老板,来一碗就好”
阿三接过粉,刺溜刺溜的吸了一口,疑惑的撅撅嘴,道:“尘哥不吃?”
纪尘笑着回应:”都说了,出来是吃饺子的”
阿三皱皱眉毛,不解,过了立秋哪还有饺子?不过,他尘哥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在望远眺。
未几,纪尘看着慢慢悠悠不着急的阿三,却催促了起来:“吃完就快走吧,还能赶得上”
扯着阿三,一路略过千百美景,匆匆的到了人潮翻涌的”云塔“,纪尘立足观望了片刻,然后扯着后面蒙蒙的阿三跑了进去,这最晚最热闹的地方,他所谓”饺子“便是在这。
云塔中举办的宴会名叫”云台溪宴”,实际上是那云溪镇府台办出来的花活,每年的这个时候那塔中都是最热闹的地方,许多镇上的大人物届时都会在那露面,当然,也包括纪尘熟知的那几个混蛋,不过他今天来可不是冲着那几个混蛋来的,而是另有目的。
云台诗武会,是今晚的最重要的几场活动之一,每年,镇上的学子墨客,世家修者都会聚焦在此切磋论剑,按照惯例,每年的第一名会亲自被府台大人授以门客印章,那其中优秀的人,甚至会成为府台的幕僚。
虽然在百官之中,府台只是个小小的地方官,但在小小的地方上,能进入衙门成为府台的幕僚确实是多数走不出去的人梦寐以求的事。
这也是纪尘现在的梦寐以求,他需要靠近海宗胜,需要他的助力。
纪尘拉着阿三到了这塔一层中央的诗武会现场,远远看去,中间堆起一个大台子,台子下面规规矩矩的摆放着一圈台桌,至于台桌的外面,便是一道隔离人群的围栏了,毕竟不是谁都能进场参加的,大多数的人还是仅有在外围看热闹开赌局的命。
阿三不解的拉了拉纪尘的束腰,问道:”尘哥,我们来这干什么”
纪尘笑笑,睁开他那小手,然后,把那没几个铜板的钱袋子塞到了阿三手里,严肃的说道:”不要乱跑,在这等着看尘哥吃饺子,一会,会有人开外围,你就把所有的钱都压在我身上就好”
“啊”阿三还没反应过来,纪尘就已经去了那入口进场的地方。
阿三挠了挠头,自言的说道:”尘哥是真的什么都敢做啊“
对着负责看守的衙役拜了一礼,纪尘呈上了他那身上唯一能证明他纪家身份的门牌,客气的道:“纪家堡,纪尘”
然而那衙役却是皱了皱眉头,反复打量了半天门牌的真伪,未几,狐疑的说道:”你这一身是纪家染坊新出的风格?不对啊,我看你们纪家的几位公子刚刚进去,个个都穿的俊俏,哪有你这般狼狈”
也难怪衙役起疑,陆续进了场了都是什么人?头束高官的学子,白衣胜雪的修者,那都是风度翩翩的人物,在看纪尘这一身,破布麻袍,臭鱼烂虾。
但纪尘反应很快,打眼瞟了一下里面还没看到他的纪岚和纪本,然后顺着衙役的话说下去了,他道:”衙役大哥好眼力,正是我纪家秋季新衣,今来正是要宣布这特色麻袍的上架,至于二位哥哥,我跟他们来的目的不一样,自然穿的也不一样”
衙役打量着胡说八道的纪尘,良久,却很无奈,纪尘毕竟是有纪家家牌的,除了衣服挑不出其他毛病,只得放纪尘进去。
纪尘道了一声:”谢衙役大哥”
纪尘坦坦然的进了会场,按照标号找到了自己那张木桌座了下来,依旧是落落大方,虽然衣服破烂了点,但贵在气度嘛。
但他到这地方,就犹如鹤群里丢了一只鸡进来,不消片刻,自然要成为被消遣的谈资,何况,还有两个死敌。
纪岚,纪本,看到他的时候,顿时咬牙切齿,脸色发青,狠狠的握了一下手中的折扇。
他竟敢打着纪家的旗号混进来,要知道,在这里的,都是云溪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各家门阀,各家公子,这应是个展其所学的机会,然而纪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进来,简直丢尽了纪家的脸。
云溪镇四大门阀,纪,苏,沈,楚,纪家因为一直以来独大,所以另三家向来针对他们,这好机会他们可不会放过。
“啪!”
纪岚摔了一把扇子,恶狠狠的看向了纪尘,然而,如他所想,果然周围的人在打量完纪尘都看向了他们兄弟二人。
纪岚的后面,是楚家的二公子,楚南柯,率先打趣道:“岚公子,一直不曾听你说话你们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