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都知道天下形势,那皇帝怎地那般不思进取,就知道享乐?”秋蓦然也气上来了。
“今上也不是憨子,怎地不知。只是无力改变尔。”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韩箫寻思了一下秋蓦然这个罐子的比喻,觉得还挺贴切,就说:“如今后汉就是个破罐子。有识之士尝上表贡献救国之道,然,国力亏损太多,已无回天之力。”
这时一直话很少的陈微亚突然说:“男儿此时当以身报效国家才是。”
韩箫苦笑,“我自然是想报效,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秋蓦然看了韩箫一眼,便转移话题说:“不说这个了,再过两天我就得跟着皇帝的大部队一起去猎宫了,你们谁跟我去?”
韩箫沉默了几秒才说:“全凭郡主安排。”
秋蓦然想了想,说:“微亚新来的,我从来没带她出去过,这回就带微亚跟我去吧。”
当归早就忍不住了,“郡主!怎可不带我跟芍药去!谁伺候郡主呀?”
“出去打猎伺候什么。”
芍药也急了,“郡主不知,这出门在外才要带上妥帖的人,不然可有罪受的。”
“这出去打猎,蚊子虫子多着呢,说不定还有蛇,不好玩儿,你们就别去了。”
“郡主都不怕我们哪有在府里躲懒的道理。”
秋蓦然说服不了这封建规矩教育出来的俩丫鬟,就随她们去了。而韩箫看着秋蓦然,心里明白秋蓦然怕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圣旨下的第二天,就出事了。司农的大司马在朝会上拼命谏言,劝皇帝不可农在田之时夏猎,皇帝阴阳怪气地讽刺他老迈,神识不明,家里的发妻容貌丑陋。这个大司马不管皇帝怎么讽刺还是坚持谏言。皇帝见状便说:朕的贵妃想在夏天出去打猎,朕怎能不依?朕甚爱贵妃,贵妃容貌倾城,可不是你家那个无盐女。大司马又是羞愤,又是绝望,当庭撞了柱子。人是没死,可也撞的一脑门子血,晕了过去,最轻脑震荡。
这事传出去,玖苑躺着也中箭。民间传说玖苑就是那妲己转世,魅惑君主。景王为此闭门不出,起了一嘴燎泡。宫里也传出来消息,说玖苑病了,起不了床。后来皇帝又颁了一道旨,说贵妃有恙,夏猎推迟,坐实了夏猎是为了玖苑去的。
这事之后,景王有十日不曾上朝,不曾出门,还将在宫里伴读的三个公子召回来侍疾。期间只有杨白来看过两回,其余探望的人一律被王妃给挡了。外间便传说景王是急火攻心,眼看要不行了才不见人的,放杨白进去是看病。
天津拿一批打坏的篮球去自己家铺子补,听到街坊有人议论这事,回来就说给秋蓦然听。秋蓦然这天特意去中屋吃晚饭,观景王虽然神色郁郁却并无病色,也放下心来。不管景王为什么不上朝,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秋蓦然不想管那么多。现在三个哥哥也回来了,离那四六不着的皇帝远点好。
谁知道他们饭还没吃完呢,门房就飞奔进来,请示都来不及,推门进来就说:“王爷,皇上来了……”
王妃一惊,汤勺当啷掉在了碗里。
皇帝来的挺突然,人却没少带。皇帝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是抛着一个藤球,里面的铜铃当啷当啷响的人心慌。玖苑走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景王有疾,寡人来探望。”皇帝脸上挂着不阴不阳的表情,斜着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向后伸手拉过玖苑,“贵妃,来看看你哥哥,可是真病了。”
玖苑被他拉的一个趔趄,然后站稳了,依然面无表情,也不作声。景王跪在地上,身后跪着他全家人,他便不能动。一时间,这个充满人的院子寂静无声。
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经病一样。笑完了,说:“起来吧,都起来吧。”说着就自己往中屋走去。皇帝来得突然,王妃只来得及指挥下人把餐桌撤下去,还没来得及按照接驾的规格摆设。皇帝似也不在意,径自走到上首坐了,拿眼睛看着下面。
韩箫自皇帝来了就在找机会出去,奈何一院子的御林军他也不好动作,只好躲在屋里仆役们一堆里。他偷偷观察着皇帝,见他向这边看来,赶忙低下头。
“秋寒景,你是什么病?”
“回皇上,心疾。”
“心疾?可是哪个大胆的御史又闹上门来,叨扰了景王的清净?”
“不曾。臣自己想不开,一时间急火攻心,便撅了过去。今日尚好,便与小儿小女一起用饭,不想陛下驾临,未能沐浴持香迎接,臣罪过。”
“哈哈哈哈!景王不必如此。说起来你也是朕的外戚,既是亲戚何必如此见外。玖苑担心哥哥,我便带她回娘家来。”皇帝说着拿眼扫了一眼,说:“玖苑还没吃晚饭吧?景王,朕和贵妃这个时候来,就是想来岳家吃晚饭呢。”
景王僵了一下,直起身来,吩咐王妃准备晚宴。王妃初始惶恐,待走到后厨便也镇定下来,亲自指挥厨子快速准备着。
宴席准备好了,皇帝入座,玖苑坐在他下首位置,皇帝不依,非让玖苑与他同坐。玖苑行了个礼说与皇帝并坐只能是皇后,玖苑不敢越矩。皇帝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玖苑,又看着景王。景王抄着袖子,低着头不知声。玖苑站起来,跪下说:“陛下此举,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