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要再为那孩子的事儿伤神了,您也莫怪我多嘴,将军回来也已有些日子了,小姐应当将更多的心思放到将军身上,调理好自己的身子,也好为燕府开枝散叶,到时生下一儿半女,自是无人再能撼动小姐在燕府的地位。”柳氏默默为宁青斟了一杯茶道。
宁青瞥了一眼柳氏,面露不悦之色,但心里却清楚尽快为燕祺诞下子嗣才是正理。
她之所以如此忌惮那个孩子,皆是因为那孩子是燕琪的骨血,虽是贱种,但却是燕琪唯一的孩子。
她娘家不得力,她又是庶出的身份,当年燕府落难住在东辰吴家沟,燕琪长到合适的年纪却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贫如洗,又是罪臣之子的燕琪。
一次外出,宁青遇见在街上为人代笔写书信的燕琪,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对他一见钟情,便设计让嫡母将她许给了燕琪。
以当时燕府的处境,宁青绝对是下嫁,燕母想都没想便应允下来,逼着燕琪娶了宁青。
可奈何,燕琪心中却爱慕侍婢又雪,虽因母亲以死相逼,不得不娶了宁青过门,但新婚chū_yè却怄气入了侍女的房间。
也因此,宁青恨毒了又雪。
新婚不久后,燕琪参军去了东海,见又雪没了庇护,宁青自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将她抓到后山,毁了她的容貌,生生挖掉她的眼睛,并将她卖给了村口卖猪肉的屠户,换来好几斤肉,一家人大冬夜围着一锅炖肉吃的别提多开心了。
如今想来她当时就应该把又雪杀了,以绝后患。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屠户转手将又雪卖给了别人,转来转去的最后竟卖到了北境边塞去,只是当时宁青也未多想,北境苦寒之地,想来她定活不了多久。
后来,宁青忙着生计,燕老夫人又大病了一场,自是无暇顾及又雪。
直到燕琪在东海打了胜仗,东辰局势大变,西宫重新掌控后宫,楚围率十万精兵围困昊天城,眼看燕府重归荣耀指日可待……燕琪马上就要回来了。
宁青才想到还有一个埋于心尖儿的刺尚未处理,于是便想知道又雪到底是生是死。
可没想到,打探到的到结果竟然是,又雪在北境嫁了人,还生了个孩子,而且从时间上判断,那孩子极有可能是燕琪的血脉。
虽几年前又雪就死了,那孩子更是被沉了湖,但又有传言说那孩子根本没有死,而是跟着又雪的丈夫藏身于迷障林。
于是宁青向宁府嫡母开口借钱,若是以往定会惹来嫡母一番嘲讽,可此一时彼一时,宁青虽仍和燕老夫人居住于吴家沟巷子里,但东辰局势那时已然明朗,只等燕琪回来,她们便可荣耀加身,宁府嫡母自然不傻,毕竟以后少不得仰仗宁青。
宁青用借来的钱请了黑营军,命他们务必将那孩子的人头带来见她,但凡与那孩子接触的人也一并斩杀。
“东陵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宁青问,自上次玉儿公主受伤,她娘家哥哥惨死,她便在东陵安插了眼线,监视图拉的一举一动。
毕竟那个图拉可是玉儿公主从北摩带过来的,就这么将他打发到了东陵,宁青总觉得有些怪异,于是便安插了眼线,想看看玉儿是否暗中跟他有联系,他们又在预谋些什么。
“据说那北摩人忙于处理各种事务,这几个月来并没有离开东陵,而且也没有暗中跟什么人有接触。”柳氏道,心中嘀咕,这小姐的疑心病也太重了些。
宁青拿起茶杯轻抿,心想,看来,果真是她多疑了。
“把人都撤了吧~明儿,跟我去趟洛河神殿吧!”宁青悠悠的道。
“好好好!”柳氏眉开眼笑的应道,要知道洛河神殿是最旺子息的,每日祈福求子的人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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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昊天城独角分部。
“元初睡了么?”南平问道。
“睡了,应该是折腾累了,都开始打呼噜了。”南芝道。
“哎~你可看住她,千万别出什么事儿,这可是昊天城,事关救独会,万不能有任何差池。”南平再次嘱咐妹妹道。
“放心吧!交给我吧,我就是把她五花大绑了,也要把她带回迷障林,明天就启程了,兄长不用担心,早些休息吧。”南芝笑着打包票。
南平点点头,便离开了。
南芝进到内屋,见元初睡的正熟,因天气炎热额头上布了一层薄汗,于是便拿着蒲扇为她扇了扇风,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可怜的孩子。
元初今年九岁,是救独会在北摩国和亲队救下的孩子,是个孤儿。
她爹爹就是那个半途带着三十多人从和亲队出逃的阿奇,后来被卫兵追捕,当场被斩杀,活着被追捕回来的族人,皆被挂在木桩上差点儿做成人旗,幸好被救独会救下。
当初救独会救下元初的时候,她就只剩下一口气,就连药女都觉得这孩子恐怕救不回来了,没想到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硬是活了下来。
只是这孩子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和人开口说话,性格孤僻又偏激,一心想着要为她的爹爹阿奇报仇,甚至企图离开迷障林要去寻仇,被冥思处罚。
后来许是想开了,痴迷于习武,不知在哪里寻到了一个弓弩,日日练习,百发百中,冥思便将她列入了救独会兵部,做了一名童兵。
迷障林救独会如今不到三百人,冥思按着图拉大人的示意,将这些人根据技能分了几大部所,让每个人都能最大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