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黄佐了,李文轩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身前的状况,猛的看到了黄佐,便是看到了一条生路,说道:“杨兴,小心了,我一会再来找你!”跟着手臂一挥,将杨兴向黄佐掷了过去,想叫黄佐先带着杨兴在水路走上一程,自己甩开了这些宋兵再来接他。
说来也是奇怪,李文轩将杨兴抛出去之后,众宋兵当即不再上前,反倒是全数看着李文轩的身后,李文轩心中猛的觉得一丝凉意来袭,回头一看,只见黄佐左手将杨兴按在船板上,然后右手手起刀落……
眼看着眼前血光四溅,小杨兴身首异处,李伟怒选只觉得胸中气闷郁结,竟是一个不稳,从小云雀的背上栽了下来。
黄佐向岸上的宋兵朗声道:“反贼杨幺亲属已经尽数伏诛,白马上的那位是自己人,大家不要误会了!”
岸上的宋兵听言,当即退去,李文轩扶着马鞍站了起来,指着黄佐说道:“你……”竟是气的厉害,口不能言。
黄佐沉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归顺岳元帅已久,只是为了剿贼大计,这才潜伏在杨幺身边作为策应,通传消息,至于这孩子……军令在身,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李文轩此时想要将黄佐痛骂一顿,可却不知道该骂他什么,若说黄佐是恶,那自己呢?自己与岳盈策反刘衡与杨钦,与黄佐的行为想必,对杨幺的伤害并不少什么,李文轩看到那船上的许多妇孺老幼,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之前找刘衡还有杨钦的时候,盈盈一早就向他们担保过,说是可保他们家人无恙,只是盈盈当时始终不肯说是如何保全他们,如今看来,这些应当全是黄佐的功劳了,还有初到洞庭时用的苦肉计,表面上看着是岳盈陷害黄佐,但真相大白之后杨幺定然会对黄佐觉得愧疚,往后就算是怀疑谁,也再也不会怀疑黄佐了。”
李文轩叹道:“盈盈啊……原来这些你早就知道了,你却不告诉我……不告诉我……”
那楼船越来越远,越发的模糊,李文轩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李文轩转醒的时候,只见天上密密的乌云,看样子是要下大雨,李文轩心道:“大概是老天爷心里面也难受了……”
李文轩站了起来,见小云雀仍在身边陪伴,晕过去的这许多时间,小云雀倒是不曾离去,李文轩拍拍它的脑袋,说道:“没想到啊,你倒是一个好朋友,什么也都不会瞒我的,对不对?”
李文轩上了马,向岳州城所在走了过去,李文轩一路上心神不宁,一开始想到岳盈将这些事情瞒着自己,心中是十分的生气,但随着一声炸雷之后,豆大的雨滴落下,将李文轩浇了个通透,李文轩似乎清醒了许多,又觉得这些事情也怪不得岳盈,因为岳盈若是将什么都讲了,想自己心一软,保不准会将黄佐的事情告诉杨幺,李文轩此时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一醉方休,却又想找到岳盈,不需要她解释,只要能靠着岳盈,听着她说话的声音,挨着她坐上一会,或者是睡上一会,今生便是再无他求了。
等李文轩回到客栈,夜早已是深了,按说往常这么晚的时候,李文轩绝对不会去惊动岳盈,但今日经历了这些事情,李文轩觉得自己就像是已经要散架了一般,拍着岳盈的门,说道:“盈盈,开门……”
很快,屋中亮起了灯光,岳盈开了门,见李文轩神色委顿,竟是全身湿透,忙道:“文轩,你……”岳盈看到李文轩的模样,已经猜到了他此行的结果,声音也哽咽了。
李文轩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说道:“盈盈,跟我说说话好么?我好累啊。”
岳盈嗯了一声,说道:“我先给你倒杯水。”
岳盈见李文轩出门许久,一直都不回来,心中焦急的厉害,虽说是在睡觉,可一听见李文轩的声音,只穿着贴身的小衣,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光着脚来给李文轩开门。
岳盈这一转身倒水,李文轩隐约听到了几声叮叮的铃铛声音,可此时心里头乱糟糟的也没在意,接过了水杯,喃喃说道:“杨幺死了,被人砍下了头颅,刘珍珍自杀了,高老虎也自杀了……”
岳盈小声问道:“那……杨兴……”
李文轩顿了顿,问道:“你早就知道黄佐是你爹爹的人了吧?”
岳盈轻轻点头,只等着李文轩来责怪自己,却不料李文轩只是轻叹道:“可惜……可惜我不知道,我本来已经找到了杨兴,可我糊里糊涂将杨兴交给了他,反而是害了那孩子……”
两人沉迷良久,岳盈握着李文轩的手,觉得他的手是越发的冰凉,怕李文轩给雨水冻坏了,便道:“文轩,我去给你取些干的衣服来,快些换了,免得着凉。”
岳盈这就起身去给李文轩拿衣服,可岳盈刚迈出两步,这叮叮当当之声又响了起来,李文轩此时已经不似刚回来的时候那般浑浑噩噩,将这铃声听的真切,心中一紧,险些叫出了声,跟着向这铃声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岳盈的脚腕上系着一枚金铃。
这金铃原本是一对,铁铃儿手中有一枚,又送了李文轩一枚,乃是当年他们两个人的定情之物,庐州渡全村被屠杀之后,李文轩寻找铁铃儿,却始终不得音讯,便当她是与其他村民一通遇难了,可今日猛的看到铁铃儿的金铃出现在岳盈的脚踝上,李文轩如何不吃惊。
李文轩揉了揉眼睛,怕自己是眼花看错了,可那金色铃铛还有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