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绍兴府的大牢中,李文轩与刘老汉同关在一间牢房里,这狱卒听说了李文轩的功夫不错,也不敢怠慢了,给李文带上了一副重锁,李文轩每动一动,不光是叮咣作响,还需费得不少的力气。李文轩干脆就躺在狱室的草堆中,呆呆的看着房顶出神,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明白,这回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刘老汉在一旁面如死灰,不住的哭泣,李文轩知道他忧心刘珍珍被掳走,看那宁不二的奸邪模样,怕是难有好的结果。便安慰道:“我的兄长方才逃了出去,想必他会有法子来救我们,老丈不要太过担心。”李文轩虽是如此说,但自己也不相信丘山能够救得自己,并且打心里也不想让丘山为自己冒险。毕竟这是绍兴府的监牢,不比红叶寺金人私设的囚牢,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难进得来,就算是你侥幸进来,再想出去更是万难。
老汉虽是悲伤,但也知晓李文轩的好意,说道:“都是小老儿一家连累了李少侠,说不好还要为此搭上一条性命,我惭愧啊。”
李文轩当即劝道:“老丈莫要如此说,行侠仗义是我习武之人的本分,若是看到你们受那恶人欺负,不让我出手的话,那还不住杀了我的好。”李文轩说罢,爽朗的笑了笑,这笑声在狱中传的远,就连巡视的狱卒也听到了。
那狱卒闻声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人真是的,我瞧你也是一条好汉,做什么不好,你偏偏要跟那宁家的少爷过不去,你这不是找死么?好好的一条性命就这样断送了,唉!”
李文轩心里虽然不痛快,但看着这个狱卒也不似之前的官差那般讨厌,倒也不介意与他多说两句,又讲道:“这位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老汉在宁州府被金人欺负,这才逃到了绍兴,可金人都不曾害了他的性命,现如今却被那宁不二害到了这般田地,你说,我为此出手,有错吗?”
“你是好汉,你有一身的本事,可是连你都性命难保。那我们呢?我们就图着混口饭吃活命罢了,如果像你这般遇到不平事就要出头,我这脑袋怕是不知道掉了多少次了。”那狱卒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也不瞒你了,那宁家的人交代了,说是今晚就会要了你们的性命,怕是过不了多时就有人来……”
那老汉听到活不过今夜了,一阵惊恐就晕了过去,李文轩也是心中一震,惊诧的问道:“为何这般快?不过堂,不画押,不定罪,如何要我性命?”
那狱卒又道:“老弟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知府说你有罪,你就有罪,衙门是他们家开的,先要了你的性命,死人不说话,后面随便什么罪名都能给你放上来啊。”
李文轩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是恐惧还是心有不甘,也不再与他狱卒说话了,瘫坐在那里。
那狱卒看了李文轩这般模样,自言自语道:“好汉啊好汉,你本事再大,也斗不过官啊!”说罢,那狱卒就转身离开了。
李文轩心中难过不已,想自己一心学艺志在保家卫国,今次又是惩奸除恶仗义出头,离开庐州渡至今不曾做过半点恶事,可最终却是落得个这般下场,越想越悲愤,一股怒气填在胸腔之中难以抚平,索性运足了内力一声清啸,震的这房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李文轩是痛快了一下子,但随即就是惹得牢狱中叫骂之声不断,嫌李文轩搅扰了他们的清梦。李文轩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好好呆着等死吧,省得临死还要惹人生气,只是……只是不知道丘兄此刻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李文轩又想到了丘山,后悔当时不该对丘山出言凶恶,否则今夜应当是自己去寻找那宁不二的晦气,哪里还会陷在牢狱之中。
李文轩独自感慨着,只听的监牢的门似乎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进,听着声音应当有五六个人,待到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牢门前,李文轩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是宁不二带着那个捕头与几个衙役过来了,各个面目都是凶神恶煞一般,宁不二的面孔看着更是让人作呕。
那几人看着李文轩低头不语,自是得意的很,宁不二问道:“哎呦,这不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嘛?你可别来打我啊,我好怕怕呢,哈哈——”那宁不二本就丑恶,再加上这一番强调,李文轩只差将心肝吐了出来。
李文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不与他接话,任那宁不二在外胡乱讥讽。宁不二瞧着李文轩像是泄了气,也激不出什么意思了,这就冷冰冰的向那捕快问道:“这人怎么死了?他怎么死的?”
那捕快装模作样的向牢里面瞧了瞧,说道:“禀宁少爷,这两个金人细作,是畏罪上吊了。”
“哦,可真是便宜了他们。”宁不二说罢挥了挥手,一个衙役打开了囚门,几人一拥而上,将李文轩死死按住,生怕他再做挣扎,紧接着那捕快从身后取出了一盘绳索,绕在了李文轩的脖子上,看样子是打算把李文轩给勒死。
李文轩眼见没了生路,也不挣扎了,索性一动不动的,只盼他们下手快些,也好少遭些罪。
宁不二瞧着李文轩被人制住了,肯定是伤不到自己,就也跟着进了牢房,用鞋底踢了踢李文轩的脸蛋说道:“瞧见了吧,敢惹我,你就得死!给我拉!”
李文轩本来想啐宁不二一口唾沫,可宁不二话音刚落,这绳子就被几个衙役使上了力气,李文轩顿时就感到一口气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