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的消息总是传的特别的迅速,但是在雪国这种天气条件不是特别好的国家,从王宫重地到边陲小镇也还是需要七天的时间。百姓们听到这位王子最后出现的是白色面具的时候,起初十分的惊讶,毕竟大陆上从未出现过的面具出现在这么重要的人物身上不知是福是祸。不过,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白色面具意味着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位集万千宠爱为一生的王子面临怎样的命运,这个冰雪覆盖的白色大地能否如往常一样洁白晶莹,好像都是很遥远的未来,并不影响口中的饭食下咽,也不影响呼出白色的云雾。
但是,远在国境线外的如狼似虎的南方小国——蛮国似乎比这个国家的百姓更早的得到了这个消息,开始蠢蠢欲动。他们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打开北方通路的机会,招兵买马那是早就已经干过的事情,他们在等待一个具体的时机,联合南方几个更小的国家冲破这大雪的阻碍,马蹄践踏皑皑白雪是他们在梦中梦了百回的场景,现在终于有个机会得以实现。
虽然雪国国王在白成年洗礼后马上就召集群臣,发出禁令,严禁将王子成年礼的结果透露出去。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国王也深知这个道理,他以为消息至少会慢点传到敌人的耳中,没想到消息走漏的速度竟然比那雪花从万里高空飘落的速度还要快一点,转眼之间地方的兵马就囤积在了边境线上蓄势待发。可怜这一国的百姓还全然不知晓,因为消息小刚传到王宫就要开战了。幸好国王是雪国历史上最英明的国王,在白的成人礼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准备好了敌人得到消息后不顾这漫天的飞雪,不顾这深冬的严寒攻打雪国。他安排的精锐的部队守住南方边境的要道,后续大部队的增援也逐渐到位,最后差的就是他这个国王要亲自到前线鼓舞士气,准备迎接这或许是雪国历史上最大的劫难。
“你来了”还没等白开口,国王就先说道。
“对不起,父王。”白还是直直的跪了下去,年轻的脸上满是愧疚。
国王一直都是背对白站着,站在这角楼之上俯瞰着诺大的王宫。雪还在一直下着,并没有停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寒冷没人出门的原因,宫门之内竟没有一点声音。好像这弥漫在天地间的白色也吞没了所有声音。
这时候国王才缓缓说道:“你知道雪国历代的国王为什么都没有名字吗?”
没等白问出心中疑惑,他又接着说到:“这是雪国历来的传统,王子出生本来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是一旦被选为了继承人坐上了王位,就必须将自己名字抹去只能有雪国国王这一个称谓。所以我从坐上王位的那天起,就完全将自己交给了这个国家。”
国王慢慢转过身来,上前扶起还跪着的白,拍了拍白的肩膀说:“我和这世上所有人都一样,生来都有注定的命运,我们一生的一切都刻在这小小的面具之上。而你不一样,命运给你的是一张白色的面具,你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或许这是老天给雪国的一次冒险,也是给你一次冒险的机会,不要失望,你更应该庆幸。至于雪国即将到来的劫难,并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面具就能改变的,只要雪国还在,就总会有这么一天。”
说完国王又转过身,一切又回到了沉默。、
一天之后,国王御驾亲征,随着补给部队一起前往前线。白被留下监国,处理大小事务。国王出城那天,白也随队伍送到了城门口,他没想到彼时回来马蹄轻急之地也变得如此沉重,他没见几天的父亲以一个国王的身份就要扛着这个国家的命运走向战场。而自己带着这白色面具,什么也做不了。
三个月之后,前方传来战报,敌军虽然有所准备气势汹涌前期连破数城,但深入雪国境内后天寒地冻,军队不适应气候,加上粮草无法及时接续,被擅长寒冷地带作战的雪队逼回了国境线外。战场上国王一直坚持随部队进退,也亲自到前线指挥反击,虽然没有负伤,但还是累倒在中军帐内。
雪国终于熬过了这次劫难,国王终于不负自己的使命,而白除了每天处理些政务,什么都没干,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霁月眼中的白并不比前线的士兵容易,经常深夜仍然在位被攻破城池逃出来的难民如何安置,部队的粮草如何及时运送而忙碌。但是她也深深明白曾经明亮耀眼的少年现在仍然坚持着想要帮助自己的国家,不愿意看到更多的人流离失所甚至失去生命。
她懂他,所以她愿意做那深夜摇曳灯火下的烛台,做那清晨床边安静伫立的衣架,她更想化作一朵缓缓飘落在他匆忙身影肩头上的雪花,无声无息。
半个月后,终于迎来的国王凯旋的日子。夜晚的雪国都城别有一番风景,满城的百姓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不再躲在家中惴惴不安,不再深夜早早熄灯入眠,撑起明亮的灯笼一盏又一盏,照亮了大街小巷。孩子在夜色中仍然在奔跑嬉闹,在雪地上跳着笑着,也并没有打人出来阻拦,他们正忙着拿出些用来过冬的食物,准备丰盛的晚餐。人们都在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的夜晚。这一切都印在了白的眼中,多少个日夜未曾出现的喜悦又重新露出一丝眉目,他也计划这和霁月一起骑马到都城边的小丘顶,来欣赏这万家灯火的时刻。另外也想放松一下心情,远离一些争吵。
当和平又重新回到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