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皇城中最热门的话题无疑是青州国的傻王爷即将迎娶雷州公主一事。傻王爷名叫风权卿,是太子风权胤一母同胞的弟弟。人人都道风权卿傻人有傻福,不仅投了个好胎生在了帝王家,还有个爱弟成痴的太子哥哥时刻将他挂在心上。说起这个太子,但凡是青州百姓无一不给于一致好评。什么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宅心仁厚……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清源,你觉得青州太子为人如何?”
傅凌初慵懒地倚在二楼的木栏杆上,手中捧着小小的茶碗。天色尚早,不归酒楼早早地关了店门。清源挂好写着“打烊”的木牌,足尖点地,轻轻一跃,便旋坐在了二楼的木栏杆上。
“听说太子殿下爱弟成痴,美人亦不能动摇于他。这次更是不惜得罪雷州新帝将公主拱手相让,真可谓手足情深,感人肺腑,只不过……”
傅凌初莞尔一笑,反问道:
“只不过?”
“只不过那风权胤当真如民间传说中的那般贤明仁德吗?大皇子早年夭折,三皇子又无故痴傻,难道真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清源面无表情,淡漠的样子仿佛天地间已然没有什么事情能撼动她的心,但傅凌初却意外地从中听出了不屑和嘲讽。她眼观鼻鼻观心,盯着茶碗中漂浮的茶叶浅笑不语。
“凌初,难道我说的不对?”
傅凌初失笑道:
“对不对并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不过你的怀疑合情合理。青州国国君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三位皇子。大皇子夭折,三皇子又成了痴人一个,风权胤的确是有残害手足的嫌疑。但凡事无绝对,兴许那傻王爷才是老天眷顾的幸运儿呢。”
傅凌初托着茶碗,凑到嘴边,未饮便已被芬芳的茶香熏醉。清源一脸的不认同,却也没说什么。自己身上的麻烦事一堆,哪还有空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凌初,那安魂珠真的可以救回皇弟吗?不知为何,我这心口堵的慌。”
清源柳眉微皱,即便是西子捧心的模样也好看的令人发指。傅凌初郁郁地低头,就着茶水照了照自己的模样。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红颜祸水……好吧,这些美好的词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的五官顶多算得上清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有一双水透盈盈的眼睛,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挤出几滴泪来。
“清儿,你可知道雷州皇帝为何要将安魂珠作为那烫手公主的嫁妆?”
傅凌初托着腮开始观察茶碗上的花纹,表情异常专注。清源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
“烫手公主?”
“是啊,那公主被风权胤当成了烫手的山芋扔给了风权卿,可不就是烫手公主么?要不然叫她山芋公主?”
清源一愣,眼底有了一丝笑意。
“自然是为了示好,那安魂珠可不是寻常宝贝。雷州公主再怎么说也是新帝的嫡亲妹妹,以此作为嫁妆也无可厚非。”
傅凌初垂首一笑:
“若是两国联姻,会有什么后果?”
清源疑惑地看了傅凌初一眼,不明白她此言何意。
“十年前,澜州覆灭,五公主愤然之下以身殉国……这件事引起各国不满,雷州也因师出无名而一度成为众矢之的。在各国明里暗里的打压下,雷州气数将尽。那雷州新帝除了联姻,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
傅凌初沉默了片刻,笑问:
“你的意思是,雷州新帝别无选择,将皇妹远嫁他国完全是无奈之举?”
“难道不是么?”
傅凌初摇头轻叹:
“你们都小看了那雷州新帝。他这一招美人计恐怕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当今天下一分为四,北国雷州,南国宛州,东域青州和西域殇州,你觉得雷州和青州若是联姻,其余两国会有何想法?”
“可是雷州公主嫁的是风权卿,一个不受宠的痴傻王爷!”
“所以我才会问你雷州皇帝为何要将安魂珠作为那烫手公主的嫁妆……”
清源瞠目结舌,她怎么忘了,那安魂珠可是无价之宝,听说它原是医仙红妆之物,有续命延年之功效。当年,雷州皇后得了奇病幸得红妆出手相救,才多活了十余载。若不是如此,三皇子秦殊也不会被立为太子,更不会有机会登上帝位。可惜一代贤后上一刻咽气,下一刻就被老皇帝开膛破肚……
如今老皇帝已死,那安魂珠自然落入了新帝秦殊的手中。此番他能如此大方地将宝贝拱手相让,怕是另有打算。
“难道嫁妹是假,献珠是真?那雷州新帝好重的心机,宛、殇两国若是知道安魂珠在此,定会将矛头指向青州……难怪!”
傅凌初笑吟吟地饮茶,等待着清源的下文。清源秀眉微皱,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难怪他一点都不介意公主所嫁的对象是个痴傻王爷!原来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让公主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而是……好一个声东击西!”
傅凌初却寡淡地笑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那风权胤也不是傻子,就算拒婚与雷州国闹僵,也总比被其余两国盯上的好。他这么做,一定另有所图。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歪主意。但是安魂珠,她们志在必得!
“清源,我或许知道安魂珠放在哪里。”
傅凌初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茶碗,一双清亮的眸子闪过一道流光。清源闻言大喜,她定定地望着傅凌初,目光如炬,唇角微扬。傅凌初见惯了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