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慌忙围了上去,见刘秀果然连续眨了三下。
“此处有一道圣旨,若为文叔亲自所写,便请文叔再连续眨四次眼。”郭圣通说罢,从怀中掏出刘黄给她的圣旨:“文叔,你是不是让耿弇、邓禹、寇恂与大姐刘黄共同辅佐疆儿,直至成年?”
刘秀连续眨了四次眼,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
耿纯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明明是武官之首的大司马,无法进入托孤之臣的名单,难道,刘秀对他有什么不满的?
可此时,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如今,只有寇恂大人不在这里了。”郭圣通自然看出了耿纯的心思。她将那圣旨递给耿纯,“文叔早就说了,这圣旨只能由您来宣读。”
这下子耿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难道他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这宣读圣旨的虽同托孤之臣比起来仿佛有些不受重视,可是,他毕竟是武官之首。不同文官那是耍嘴皮子的功夫……耿纯接过了圣旨,写过了刘秀。
躺在榻上不能动的刘秀忽然心里头有一种错觉:郭圣通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毫无心机……或许,她一直都是在藏拙?可是,为何要藏拙?那样有什么好处?
可他来不及多想,便听程立道:“各位,陛下困了,该休息了。”
刘秀心头一跳:‘我不想休息!我哪里要休息了?’
他拼命眨眼睛,想要他们看到,然后留下来。可是其余人竟是纷纷露出‘愧疚’的表情,一个个的和他告辞。
“别……”刘秀好不容易挤出这个字,“走!”
众人脸上露出疑惑地表情来看向程立。
程立不慌不忙道:“这是在叫太后娘娘别走呢。”
“那太后娘娘就别走吧,”刘黄笑了,“你是不知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上皇便问我你的情况,关系的不得了,我说你最近太累了。估计现在是心疼你了哦。”
她这话一出,众人便赶紧离开了这里,为刘秀和郭圣通留出空间来。
郭圣通果然没走,她站在那里看着刘秀。
程立便将所有的婢女都支了出去,这批婢女是新调来的,只听说帝后鹣鲽情深,闻言一个个捂着嘴笑着就出去了。等赶完了人,程立方上去,对着郭圣通便是一个躬身:“娘娘,已经把闲杂人等全部支开了。”
“做的不错,”郭圣通慢慢地说,“对了,这些日子,陛下可还好?”
刘秀躺在那里侧耳听着,郭圣通同程立的对话并没有一丝儿不合理的地方,他却为什么只觉得诡异呢?
“上皇很好,就是睡的不够,心思太重了,吃的也不好。话也少了许多。”程立说罢,又将刘黄今日同刘秀说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刘秀突然想到了问题的诡异之处:为何程立对郭圣通如此恭敬?难道,他看着他瘫了,便要投靠郭圣通了?!
程立说完之后,壮着胆子问了句:“娘娘要让我在北宫呆多久?我如今想出宫都艰难了。想见师傅更难。”
‘师傅’?刘秀记得,他遣人查过程立的底子,他独身一人,那里又能蹦出个师傅?!
“提起你师傅,还得恭喜你。”郭圣通笑了,“你师傅和对面的买肉寡妇看对眼了。前几天已经结了亲,你师傅请人给你带话,若是他有幸得个一儿半女。等你老了,就有孩子给你送终了。”
程立闻言感动的热泪盈眶:“师傅!”
刘秀终于知道了!原来,程立早就是郭圣通的人!
那么,郭圣通……她真的是那个单纯的少女吗?还是说,他这些年看到的全部都只是一个假象?!
“等上皇说不了话之后,我便调你去疆儿身边做总领宦官。”郭圣通道,“我想,最多再有个四五日?”
刘秀瞪大了眼:‘难道,他如今会变成这样,其中也有郭圣通的手笔?他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她了?!’
似乎是听到了刘秀的疑惑,郭圣通慢慢地,一步步走近了刘秀的床榻:“刘秀,快七年了,我终于可以直接这样叫你的名字,不用再假惺惺的演戏喊你什么文叔!能等到今日,真的很不容易。你知道吗?虽然我的儿子如今是这大汉的天子,我是这大汉的太后。可是我依旧--一点都不感激你!”
刘秀双眼猛然瞪大:“你!”
“我如何?”郭圣通笑道,“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刘秀,我便是那鬼,千年的老鬼,专为索你的命而来。索你的江山而来!”
程立是个乖觉地,乖觉地人一直都很知道如何趋利避害。他听到这里时,便自觉地踮着脚离开了这里,关上了门,站在门口警戒不让任何人靠近。
刘秀自然是不信的。他只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美的惊人的女子:“为……何……”
“你问我为何要毒你?还是问我为何要你的江山?亦或是问我,为何会恨你?”郭圣通笑道,“我今日耐心很好,便一一为你解答。”
“毒你,是因为我要你的江山,”郭圣通一字一句道,“要你的江山,是给我的疆儿。他上辈子本来可以拥有这一切,却被你给了刘阳。哦,想必你不知道刘阳是谁吧,没关系,我告诉你。他便是你和阴丽华的儿子。”
刘秀睁大了眼,他觉得郭圣通疯了!
“你知道我为何会长成这样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身上会有凤影吗?你知道,你是被什么药毒成这样,你还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