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现在脸色那么难看,可不是难过了?

事实上,刘秀真的很难过。他想说的其实是:‘我不是你姐夫’!可是,郭圣通这翻译的功力厉害,不仅顺便帮郭况洗干净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抬了一把。让众人都知道--郭况真的是在主动让出封邑之地,而不是被刘秀逼得。

可更巧妙的是,郭圣通可不是直接说出来‘况儿你做的很好,刘秀提前都不知道’这一类可信度极低的话。而是用了斥责:‘郭况你为什么要把封邑还回来?难道是嫌刘秀封你的地方,还被公孙述占领着,根本看得到摸不着么?’

这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跟了刘秀多年的老臣。如今一听郭圣通这话,心里头立刻便领回了‘刘秀’的意思。对郭况是不是主动要将这一切上交给刘疆,心头便更信了几分。

郭况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他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也算是个读书人,看多了外戚专权的结果,阿姐,我能保证我现在绝对不会贪图权势。可一旦久了之后,我觉得我保证不了。我连自己都不能保证,更别说其他人了。阿姐你是太后,我不想给你和疆儿,哦,是陛下添任何麻烦。历朝历代,太后、皇后的娘家人狐假虎威犯事的太多了。”

他说的十分直白,直白的有些蠢:外戚独大这个话题,所有人都知道,可谁会傻乎乎地将其说出去?在场的聪明人都觉得,这事儿要是他们来说,定然能比郭况说的好听数百数千倍。

可也正是这有些发蠢的言论,配上这发蠢的行为,才更让人觉得郭况憨实。

郭圣通听了这话自己先是愣住了:她知道现在的郭况是在故意装憨直。可,她更知道,这就是郭况的真心话。

她的弟弟,她的亲人,放弃了这可能有的泼天富贵,在她还没注意到的时候,便将这一条写进了族规。她知道,她的阿弟和阿母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她--为了待日后刘疆长成时,她不用再郭家同刘疆之中为难。所以,他们如今便先将一切不好的苗头提前掐死在摇篮之中。

“我的阿姐,是要留名清史的贤后,郭家的人不能给阿姐抹一点点污渍。我是侄儿,日后是要让后人景仰的圣明之君,他的外家,不能成为他的阻力。”郭况低声道。

这话,除了刘秀、刘黄和郭圣通,无人能听得清。

只知道,忠义侯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太后便背过身,捂着脸哭了。湖阳长公主却抱着上皇笑了。

刘秀看着刘黄这样子,心头怒火冲天:这一切都是假的!肯定是郭家姐弟二人合伙演戏骗他呢!他刘秀又不是傻子,这样的把戏他才不会上当!可为什么刘黄却上当了?他们真的是亲姐弟吗?为什么刘黄能天真成这样?!

耿炼玉身着喜袍站在那里,她的兄长耿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在意。”

耿炼玉摇了摇头笑了:“他和我早就商量过了,我是赞同的,还有大兄,大兄也知道。他也说况儿这样很好。富贵荣华到了极致,便是衰败的开始。兄长,我会过得很好。况儿在他阿母和大兄跟前说,他今生今世只娶我一个。”

耿广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耿炼玉看着郭况那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竟慢慢浮出晕红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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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回去,便又被抬到了北宫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无论刘秀如何瞪眼都无人能明白他的意图。哦,不是,有人能明白,比如郭圣通,再比如程立。只是能明白他意图的人,都会曲解成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思给众人知道罢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刘秀的意志坚定:换了任何一个人,落到如此地步,恐怕早就被逼疯了。可他不仅没有疯,还拼命的谋划着以现有的条件来翻盘。

或许,给他个10年20年的时间,他还真能找到翻盘的机会也未可知。但,他不知道,他的生命早已步入倒计时。

第二日,下朝之后,郭圣通便在陈俊、耿纯二人的带领下,去了北城的凤卫军营。

凤卫军起初是为了让她能够更顺理成章陪刘秀去征战而建立的。刘秀禅位给刘疆之后,耿纯和陈俊本以为会听到停止招募凤卫军的命令,岂料,竟还是如期的收到了来自长秋宫的军费。

他二人心头虽然疑惑,却还是继续做了下去。

如今的凤卫军,共有一百七十六人。全是良家少女。

郭圣通一行远远地见着一张大旗迎风飞舞,斗大的‘凤’字跃入眼帘。木栅栏后,女子娇吒声传来,那是一个凛冽地‘杀’字。

郭圣通率先翻身下马,走了过去。耿纯陈俊二人忙紧随其后,翻身下马,旁边的军士上前牵过马,自去一旁了。

还未走近那木栅栏,郭圣通便见一女子手持长枪,身上一副男儿的短打装扮,正同那木栅栏外,一个牵着幼童的女子说着什么。

郭圣通走过去,便听她说:“不行,凤卫军有凤卫军的规矩。你绝对不能带你阿弟进来,离开吧。”

“我求求您了,我很需要有一个地方,可以……”

那女子突然伸出手,制止了她说话:“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接近我们凤卫军的营地,你想做什么?”

郭圣通惊觉,那男子打扮的少女竟是在问责她。

这感觉太过新鲜,郭圣通一时竟忍不住笑了:“你是在问我是谁?”

“对,”那女子道,“若娘子只是闲暇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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