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冯异、祭遵等人领兵攻打隗纯,雒阳城的士大夫们却开始准备拟定明帝的封号。

按惯例,新皇登基当年为了以示对光武帝的尊重,并未改年号。可是到了第二年伊始,便要改立年号了。

正月十五,一碗热腾腾的元宵之后,雒阳城红灯十里。今日的雒阳城,宵禁推迟三个时辰。百姓无不换上新衣,呼朋唤友,齐聚看灯会了。

郭况一早便抱了幼帝出来,同妻耿炼玉一道,领着郭主、幼帝看灯会。

郭圣通却在长秋宫中,与四位辅臣一道对着几上所陈列的年号进行讨论。

“我属意‘永平’,”刘黄道,“自乱世来,人人莫不期盼天下太平,长治久安。”

寇恂点了点头:“我同湖阳长公主看法一致。”

‘永平’真是个好名字,刘阳,不,刘庄为帝时,也称明帝,年号便是永平。

那是极好的名字,很符合人们的期望:‘遇明主,享太平’。

刘疆如今的帝号,不就是刘庄曾用过的‘明’?

郭圣通听了刘黄和寇恂,都属意‘永平’时,心头突然有些别扭。

“蜀地公孙述未平,天水隗纯还在挣扎,不如叫‘永胜’!”耿弇道,“唯我大汉者,战无不胜。”

“应叫天佑!”邓禹道,“少帝年幼,天佑吾主,天佑大汉,天佑百姓。”

刘黄一怔:“天佑很好。”

寇恂沉思:“天佑极佳。”

“天佑不错。”耿弇道。

“我却属意永昌。”郭圣通笑了,“我惟愿:大汉的昌荣,从此时开始!那隗纯也好,公孙述也罢。都是我汉人,即使乃贼,也是家贼。可外有夷族虎视眈眈,匈奴,蒙古,女真,契丹,乌蛮等,不一而足。匈奴自不必说,武帝时,曾以卫青、霍去病等将军抗击匈奴,只可惜,虽有胜,却损伤亦重。后期仍不得不和以宗室女,为公主嫁与匈奴人。蒙古女真契丹等族,生性彪悍,也屡有犯边之举,只是同匈奴一比,便没那般显眼而已。”

郭圣通见四人若有所思,又道:“初时,我本欲:平公孙述等后,将其余蛮族一一收复,可后来,我忽然想起‘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言。欲重挫他们,却留下一线生机。卧榻之畔,有人酣睡。欲以让世代之君,莫沉溺于享乐之中。公孙述,便是前车之鉴。”

她见四人脸上俱惊,又道:“今日,我不妨将话说的更爽利些:公孙述初为帝时,兢兢业业,所治之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如今?人乳喂猪,炮烙鹅掌,笞其牛脊。令所治之境百姓又开始思慕汉室。为何?天府之国,物产其丰,如同一个巨大的温室,已然将公孙述惯坏了。照我看来,雒阳亦不久远。”

这……这也太大逆不道了!!!

耿弇当即起身:“太后未免太过危言耸听!如此之言,少说,少说!”

“耿将军,”郭圣通问他,“匈奴、契丹、乌蛮之人比我汉人身体如何?”

“那等夷族,生于荒野不毛之地,不过是身体强壮些罢了。”耿弇冷笑,“无礼义廉耻之见!哼!”

“比之我等军士,战时如何?”郭圣通问,“孺子婴时,同上皇之兵孰强孰弱?”

“自然是我等军士更强于孺子婴,那帮子人,连血都没见过……”耿弇突然顿住,他似乎若有所悟,“夷族也强于我,因,他乃不毛之地之人,若不抢掠,连一冬也难熬过。”

“且,夷族自高祖前,便战力惊人,至今,仍战力惊人!”邓禹起身,激动道。他,也想到了!

“是!是!”寇恂连叹几声,“我懂了,我懂了!”

“只是娘娘,您难道是想要……”邓禹皱眉道。

“迁都。”郭圣通仍跪坐在那里,语调波澜不兴,“诸位既然都明白了,也请回去好好想想其中的利弊,世家多不会同意,但此举,功在千秋。”

周朝八百二十五年听上去很悠久,事实上,除最初的一百年还算安定之后,后期便是一个逐渐吞并的贪吃蛇游戏。到了后期,王权更是名存实亡。相反却是当年周时划分诸侯国中,最弱小的秦国,却异军突起。经历商鞅变法等一系列自革求生之后,竟有了吞灭其余诸侯国的实力。到了秦王嬴政时,更是统一了天下。只可惜,他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个好父亲,长子迂腐,竟信了一道莫须有的圣旨,自杀了。

宦官专权,秦从统一,到走向灭亡,不过只有短短的十五年。

到西楚时,楚王项羽是个光明磊落的将军,直性子。只可惜,直性子的成事快,败事更快。西楚立国四年,遂亡国。项羽自刎于乌江。

到了西汉,刘邦想要改变东周时的诸侯制,却依旧有心无力,分封的异姓王他是想了办法除了差不多。但皇子受封,依旧给与封邑,将疆土分割了。

不过,西汉的灭亡却不是因为诸侯,而是外戚。

当皇帝能力强时,外戚是一种伫立,可皇帝能力弱,特别是后期的皇帝都长于内闺,妇人之手。以致于,帝王成为外戚的傀儡。

也因此,在刘秀觉得自己要病重时,便动了同西汉汉武帝刘彻一样的念头,想要杀掉刘疆之母避免吕雉故事重演。

只可惜,郭圣通不是钩戈夫人。郭家也不想做窦氏。

郭况主动在世人面前立誓:郭家不踏入政途,作为太后的娘家,郭家此举无疑为日后的皇后母族做了很好的示范作用。再加以防范,外戚之困便可无虑。

只是宦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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