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南在这半个月里跟在秦鹤的身边见了不少月裳城的重要人员。
只是自从那天早上鸦被分派到了侍卫队后,就再也没见到过,说好的他休息后去看他,也没有出现过。
郑之南有些沮丧,但想想本来承诺这种东西就是缥缈的存在。
就这样,郑之南一直跟在秦鹤身边,待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开春后,府上忽然就忙碌了起来,郑之南在绯那边打听了下才知道3月份秦鹤要宴请和月裳城有最大生意往来的北境城的城主。
而郑之南也知道了去年月裳城要云凤城那么多钢铁是用来做什么的,做枪/支/弹/药,月裳城竟然在做军/火生意,而北境城就是这些军/火的购买对象,同时北境城也会提供月裳城需要的东西。
郑之南知道这事儿不简单,可还没理出头绪来。
关于北境城,郑之南知道的信息不多,因为离中部大陆太过遥远,没怎么接触过,因为远,隔山隔水,自然也没有起过冲突,只知道是北部大陆最大的城市,也是各个城市的交通要道,而北境城的赫连烈行事作风颇为乖张残暴,除此之外,郑之南再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3月的宴会如期举行。
宴会当天,郑之南一如既往跟在秦鹤的身边入场,这是郑之南自参加葬礼后第二次在公众场合出现。
两次出现,两次身份。
而随着他的出现,本来只是闲闲斜靠在自己位置上的赫连烈挑起了眉头,生出了兴味。
这秦鹤人无趣了点,但身边的这个随从看着不错,白白嫩嫩,看着很好推倒的样子,神情却又带了一抹矜贵自持,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随从。
赫连烈让手下去打听了一下,便结合之前知道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这就是云凤城曾经的继承人,难怪看着就不似其他下人那么粗糙平庸。
郑重安那个大老粗,竟然有这么个儿子,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既然是仇人之子,那么要过来应该更简单了。
打定主意的赫连烈端起了酒杯。
郑之南进来后,第一眼也注意到了右边首座上的男人,丝质的衬衫,3月还带着冬日未散尽的寒意,外面竟然只罩了一件薄风衣,虽然是长发却并不女气,眼神懒散,邪魅又让人心中不安,因为虽然对方什么也没做,散漫的气质却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能给你一枪的感觉。
秦鹤给郑之南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猜不透,而这个男人则有种看似懒散,实则阴森,脊背发凉的感觉,那是毫不遮掩的庞大气场。
郑之南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了视线,这人一定就是北境城城主赫连烈,不再做其他人选。
在这场宴会里,郑之南是个倒酒端盘子的角色,节目一边演着,大家一边喝着酒闲聊,酒过三巡,不知道是哪位酒意上头,笑嘻嘻的盯着秦鹤旁边乖乖扮演随从的郑之南对秦鹤说:“舞台上这人的琴哪里有城主身边的那位随从来的好?”这人是另外一位曾经和郑重安有过合作的小城主,跟在像云凤城或者月裳城这样的大城身边讨生活,估计是日子过得太好,酒喝得有点多,心思有些没压制住,将心理的话说了出来。
赫连烈本来就对郑之南颇感兴趣,闻言就知道那人是在指郑之南,哪里放过这机会,立即假意好奇实则起哄的问秦鹤说:“秦城主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才?是因为弹得太好,舍不得给我们在座的听吗?”
舞台上那位正在演奏的钢琴家诚惶诚恐,要不是业务足够熟练,弹错几个音都是轻的。
秦鹤端着酒杯,闻言故作不知的样子侧过脸去问垂眸没看大家的郑之南。
“你会弹琴?”
郑之南闻言嗯了一声。
赫连烈闻言闲适无比的喝了一口酒笑着道:“这随从是什么来路,怎么秦城主都不知道,你这个来当陪客的人却知道的这么清楚?”故意调笑。
那一开始提议的人闻言立即朗声道:“北境城城主大概不知,这位是曾经云凤城郑重安的儿子,如今秦城主大仇得报,这曾经的大少爷现在只不过是秦城主身边的倒酒下人,虽然是下人,但这双手弹出来的曲子是真的好听。”殷勤解释。
赫连烈再次看向秦鹤说:“这倒有趣了,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这样的事情,秦鹤怎么会拂了对方的面子,侧过脸吩咐郑之南过去演奏一曲。
郑之南的确会弹琴,不过他练得曲子都是现实社会里的曲子,和这个异世大陆里的钢琴曲完全不一样,风格也多有不同。
不过反正是架空世界,为了不出错,弹个拿手的吧。
虽然这种被当成猴子一样耍把戏的感觉并不好受,但郑之南倒挺会安慰自己,不就是弹首曲子,凭良心说,这事儿真没啥。
沉默着走到舞台上的郑之南没看到被外派到云凤城处理事务的鸦今日也刚好回来,他看着郑之南挺直着脊背走上舞台,坐在钢琴椅上,让两只素白如玉,从来都是拿笔拿书的手放在了黑白色的琴键上,为他人助兴。
他看他沉默的眉眼,看他平静的举止。
当悦耳动听的音乐从舞台上传来时,鸦那颗躁动甚至有些气恼的心忽然就被抚平了。
悠扬动人,婉约温柔,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慰每个人的心房,如此特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