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璃看了一眼那小太监,又看了一眼那简陋的小马车,脸色微沉了几分。
不用说,她已经感觉到了周围一些看似飘渺实则近在咫尺的高手气息,这个时候,就算不愿意去,显然也容不得她。
宇文瑾却道:“公公,如今夜都快深了,玉公子和皇后娘娘在这个时间会面,会不会不合时宜?这么晚了,娘娘应该歇息了才是。”
那小太监依然保持着笑颜,算是十分客气道:“娘娘玉体不适,无法入眠,就算是御医也束手无策,所以才让奴才来请一趟玉公子……这不是,还请瑾王殿下通融了。”
都这么说了,要带走夜倾璃的意思是十分明确了,宇文瑾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但若是叫他就这么任由他们把夜倾璃带走,他也做不到同意,便主动道:“今夜本王还需要玉公子给本王治眼睛,既然皇后娘娘玉体不适,那自然是皇后娘娘那边更重要,本王随玉公子一同走一趟吧。本王在殿外等候就是。”
“这怕是不妥……”小太监面露为难之色。
宇文瑾却是不容他多说,直接拉过夜倾璃,道:“本王眼盲,若是没有玉公子,怕是出不了宫。要么,你让皇后明日再请玉公子来一趟,要么,本王现在便带她出宫了。”
小太监见宇文瑾如此态度,自然不敢多说,连忙道:“二位请。”
夜倾璃看了宇文瑾一眼,对他这一刻的反应,倒是有那么几分意外,毕竟,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他完全没有必要冒着得罪皇后暴露自己的风险如此护着她。
不过,既然他愿意护着,那便让他护着,免得一会皇后保不准便不让她走了。
马车在宫道上缓缓驶入更深,最后停在了一处幽静的偏殿,今夜的月光还算不错,夜风凉爽,一扫白日的闷热。
当小太监引着夜倾璃进入院子的时候,皇后正好在凉亭赏月,身旁有两个宫女在侍奉,见她来了,皇后也没有摆出所谓的架子,只是露出了温和大方的微笑。
夜倾璃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你便是神医榜上排名前十的玉公子么?年纪轻轻,果然气度非凡,想必医术亦十分的高明。”皇后一脸欣赏的看着她,温和的开口,言语间无不赞赏。
夜倾璃依然是淡淡的姿态:“不敢当,夜里风凉,更深露重,皇后娘娘为了保重玉体,应在屋里好好休息才是。”
这话,倒不是他逾越,而是玉公子本人就是这样一副性子,虽然为人淡泊,却总是会给人一些不痛不痒的关心。
皇后笑容依旧,却并未理会她的话,而是指了指天上高高挂起的明月,笑眯眯道:“今日的月亮太美了,本宫在屋里根本待不住。”
夜倾璃顺着她的目光抬眸看了一眼,却又飞快的垂下了眼睫,低声道:“夜色虽美,但皇后娘娘孤身一人赏月,却难免孤寂。”
“今夜陛下去了别处,本宫无聊,听闻玉公子入宫给三皇子治病,本宫听闻你医术极好,所以邀你前来一同赏月,顺便,给本宫也看看,失眠之症。”皇后说着,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夜倾璃乖乖地走到她跟前。宫女在她的手腕上盖了一块帕子,夜倾璃便仔细的给她探了探脉。
“三殿下的伤,不知何时能痊愈?毕竟是皇子,他变成这样本宫也有责任,所以难免要关怀几分,你莫要介意。”皇后一边看着她,一边旁敲侧击的问道。
夜倾璃则是一边认真为她诊脉,一边道:“其实,三皇子的伤,原先并不是特别的重,是之前有庸医自以为是地喂他服下了寒性内伤药,引得伤势加重,这才有些棘手……”
皇后闻言,眸色一深,笑容略略僵了几分,再不复之前那般自然优雅,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她:“不愧是神医,竟然将宫里的御医比作庸医,玉公子还真是与旁人有所不同。”
“嘘。”夜倾璃朝着皇后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道,“皇后娘娘,您的失眠症想要治好,其实很简单。”
“哦?此言何意?”皇后的笑容很快又恢复如常,似乎刚才那一丁点的不愉快就像是个错觉。
夜倾璃道:“皇后娘娘日日将怒火忧心藏于心中,须知怒伤肝,忧伤心,娘娘可以找些事发泄发泄,不必事事都放在心里,积郁成疾……”
这话,说起来好像一套一套的,但其实就一个意思,说她装模作样,说她的温柔大方,善良贤德,都只是表象而已,其实内心分明就是一个易怒易妒的刻薄女子。
如此一番言论,若是落在旁人的身上,或许还不打紧,但是在皇后的身上,那可就是极大的不敬!
皇后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那张一直以来都带着温柔笑容的脸上,一下子就没了颜色。
一旁侍奉的贴身宫女见了,一下子板起了脸怒斥道:“放肆!你居然敢妄论我们娘娘!”
夜倾璃道:“草民不过就是如实说而已,若是娘娘心情舒畅,自然不会得这失眠症。若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你这个粗鄙的乡野之人,还敢自诩医术高明,我们娘娘备受陛下的恩宠,自然日日心情舒畅,还用得着你说!”小宫女陪在皇后身边久了,自然将一张嘴巴养的伶牙俐齿,说起话来自然一套一套。
夜倾璃却也不慌不忙,她既然敢说,就知道如何应对,立刻换了一种语气接着道:“娘娘怕是误会了,在下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