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裴寒之道,眼睛乱转朝着方向看去。
本来他已经喝够了,茶碗里也已经空空如也。听了白慕谦的话,他偏就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碗,然后咕噜咕噜的喝下肚。
如此孩子气,白慕谦挑挑眉,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下楼。
见他走了,裴寒之才松弛下来,可没多久,白慕谦又端着一小碟咸菜,一碗清粥进来了。
“吃点东西吧。”白慕谦浅笑着将吃食放在桌上,道:“昨夜······”
“昨夜我喝醉了。”裴寒之抢白道。
“所以该吃些清淡的。”白慕谦把粥往前送了送。
“嗯。”裴寒之答道。
为了证明确实喝多了,他开始用早食。不敢正面去瞧白慕谦,只在心里默念,快走吧。
他实在不想和姓白的同处一室,这让那些压不下去的记忆,更加清晰可见,犹在眼前。
心有所思,本来就是清粥,裴寒之没用旁边的小勺,却那这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
白慕谦在一旁看着,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道:
“用勺子。”
思绪不宁的裴寒之,异常听话,慌乱的换上小勺,之后又觉不对,拿回了筷子,横眼道:
“我就是用筷子吃粥,你赶紧出去吧,盯着我做什么。”
这样不吃东西,白慕谦瞧着有些心疼,又不能直接劝。因为他知道,如果直接劝说,裴寒之定是不会吃,便道:
“昨夜你······”
“都说喝多了,我什么我。”裴寒之再次打断,他现在一听昨晚,昨夜,昨天,这样凡事带‘昨’字儿词就脑仁儿疼。
见白慕谦还不罢休,仍是想往下说。便端着碗一边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吃的,一边挥手。以示,自己现在很忙,没时间听他说话。
还好对方很知趣,果然就出去了。裴寒之这会儿不想吃东西,也只能把嘴里的粥咽了。
吃东西就是这样,不吃还好,但凡吃了点就会觉得饿。他也不愿亏着自己,便就着咸菜把一碗粥吃了个干净。
之后他想出房去,也是等瞧不见白慕谦的身影才下楼。
刚到小院儿,就见梦娘喜笑颜开的冲进来,对着厨房的人道:
“你们今儿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饭菜做好了,老娘重重有赏。”
“老板娘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裴寒之拉着她道。
“我们客栈今天有贵客。”梦娘说完,又压低声音道:“也不知哪阵风把罗知县刮来了,我这间小店,可还没来过当官的。”说着她拿绢子遮住自己笑得合不拢的嘴。
裴寒之这个当朝丞相站在她跟前,扯扯嘴角,不知道该笑不该笑。
他来河涧镇这些时日,连衙役也没瞧见。现在这个罗知县怎么会突然跑到他们住的客栈来?
去赤沱河之时,旁边荒无人烟,想是自从有了八角塔,河的周边便没人敢再靠近。那自己的行踪定不会是在那会儿暴露的。
想来想去,只有昨天在市集上,闹了那么大一出,才把这位身居衙门不出的罗知县招了出来。
裴寒之此时才是悔不该饮酒误事,他此行本就不大算惊动官府,只因他知道,有了官方的牵扯,很多事情做起来极为不方便,稍不留神丁点小事传到京城,就会变成轩然大波。
何况现在司空彦身处危险,若是让这个消息传入京城,他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和这个比起来,还有一项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事,就是白慕谦和冰塔‘小孩’的关系!
他们师兄弟的关系若是天下大白,非得动摇越国国本不可。
从梦娘那知道,罗知县打早间就在大厅坐着,屁股像长了钉子似的,一坐就到了现在晌午时候。
看来明显就是要堵人,他一个小知县,多大运气能等来见回丞相和大将军,当然是不见到人不会罢休。
裴寒之想找白慕谦商量对策,跑上楼去找,可怎么也找不见人。
他就奇怪了,一上午都见姓白的在他门前晃悠,现在要找他商量事情,人影都见不着。
马上就要到与无陌相约进冰塔的时间,他倒来个消失。
塔内什么现在情况全然不知,绝不能让这个忽然出现的知县进来裹乱。
无法,裴寒之只好自己去和河涧知县周旋,他整了整衣衫,走到大厅。
没想到,他找了一圈的白慕谦此时正和姓罗的知县,坐着谈笑风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