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停变换,岁月更替,洪金还是那个洪金,江湖却不是那个江湖了。
南方春早,北方还是一片酷寒,这里却早挂上一层淡淡的绿,春意盎然。
闽南的一家客栈,洪金要了一坛黄酒,半斤牛肉,还有些蚕豆、花生之类的下酒菜,自斟自饮,很是逍遥自在。
看到那个青衣布裙,脸上布满麻子,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清澈灵动的少女,洪金向她笑了一笑,满是调侃的神色。
少女一愕,低着头走开,脸上带着薄薄的羞怒,神情极为动人。
嗒嗒嗒!
有马蹄声快速传来,接着门帘一响,数名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位少年公子进来。
“店家,将这些雉鸡和野味炖了,再来几坛好酒,让咱们喝个痛快。”一个趟子手打扮的大汉大声地叫嚷道。
店主佝偻着身子过来,手里提着酒坛,行来颇为吃力,象是看出这些人很有来头,表现的极为恭敬。
“陈七,原来这里换了店家,不知道酒味有没有改变?”少年公子笑道。
店里本来狭窄,洪金坐了中间桌子,这一群人的桌椅,显得不够用。
“喂,小子,瞧见没有,这位可是福威镖局的林公子,你坐到边上去吧。”陈七态度很不客气。
洪金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坐的很好,干嘛要换桌子,不行。”
陈七不由地怒火上涌,骂骂咧咧地道:“好小子,给你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将你丢到店外去。”
洪金慢条斯理地挟了一颗蚕豆吃了,淡然笑道:“我不信。”
其余众人,不由地都出言取笑陈七,嘲笑他连一个路人都摆不平。
陈七不由地怒火上涌。他蓦地窜了上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向着洪金抓了过去。
谁知刚走到洪金身边,陈七就觉得脚下一绊,一下子跪倒在洪金面前。
洪金摇了摇头:“初次见面,你因何行此大礼,如果你一开始就如此恭敬,说不得我还会退让一步。此刻,迟了。”
陈七只涨得满面通红,他蓦地站起身来。一拳就向着洪金头上砸去。
洪金将筷子一翻,将陈七拳头压在桌上,任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动弹分毫。
此刻,众人都瞧出,洪金绝非寻常人,而是一个江湖上的练家子。
店主眼中闪现一抹精光,瞬间消失不见,变成老态龙钟的模样。除了洪金以外,在场根本无人发觉。
少年公子林平之将手一拱说道:“原来都是江湖中人,适才冒犯,真是多有得罪。如蒙不弃。待会儿一起喝两杯。”
洪金点了点头,他瞧了林平之一眼,将手中的筷子松开,陈七顿时一屁股蹲在地上。
众人全都大笑。道是陈七有眼无珠,敢凭空得罪江湖上的同道。
随着一阵脚步声,走来两个人。他们身穿青袍,头缠白布,却打着一双赤脚,显得风尘仆仆。
“格老子,好累啊,余师兄,这一次你亲自出马,真是辛苦了。”一个长相猥琐的汉子,带着一脸媚笑说道。
余师兄余人彦嗯了一声:“等这件事情办完,我会带你好好地玩一番,你别说,这里的姑娘,长得倒还真是水灵。”
两个人四下瞧了一番,坐到洪金对面,那长相猥琐地汉子贾人达,冲着洪金挥了挥手,大声嚷道:“滚一边去。”
洪金皱了皱眉,向着贾人达挥了挥手,什么话都没有说。
贾人达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接着就捧着肚子,弯下腰去。
“贾师弟,你怎么了?”余人彦一脸好奇地说道。
贾人达摇头不答,他捂着肚子,只疼得大汗淋漓。
“快滚,否则老子一刀杀了你。”贾人达稍一好转,就抽出身后的钢刀,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只痛得满地打滚,不住地大声哀嚎。
“你究竟是什么人?”余人彦一脸惊怒地向着洪金问道,他左右寻思,只可能是洪金捣的鬼。
“我是什么人,你没资格知道,滚出去告诉余沧海,让他休要伤及无辜,否则,他的下场,一定会很可怜。”
“余沧海”三个字一出,场中人人变色,余人彦瞧了一眼贾人达,不敢狡辩,带着直喘粗气的贾人达,落荒而逃。
洪金吃着生炒的雉鸡,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林平之,你们林家有难,在前引路吧。”
林家果然气派,一方镖旗迎风招展,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豪富之家。
洪金被请到大厅等候,有人奉上香茶,不大会儿功夫,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想来就是林震南了。
林震南拱了拱手:“这位爷台如何称呼,为什么会说林家有难?”
洪金正想答话,忽然脸色一变,冲着林震南道:“你跟我来。”
林震南一脸的狐疑,紧跟在洪金后面匆匆而出,可饶是他用上轻功,仍是追不上洪金,不由惊奇更盛。
刚穿过花园,就听到有趟子手来报,吴镖头死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站在吴镖头的尸身面前,洪金脸色极为难堪,他特意在酒馆处等候,让余人彦警告余沧海,没想到竟然没起作用。
“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洪金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这个江湖,他既然来了,就一定要留下他的痕迹,绝不能如风一样轻轻地吹过。
砰!
花园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趟子手脸色苍白地过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