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房间很大, 还特意为方便公子小姐带侍从贴身照顾, 隔出了里间外间。

华幽睡在里间的大床上, 迟城则在外间的小木床上和衣而卧。

小洞天附近的灵气稀薄, 在这里修炼只会徒伤精神,还不如放下修炼的心思, 好好睡上一觉。

迟城心中也有这种想法。

可他卷着怀中的衣服, 左右翻滚了好几圈, 都没有丁点睡意。

既然一直睡不着, 迟城干脆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开始发呆。

就算现在是夜晚,窗外的街道上依然布满了人,熙攘的闹声偶尔从窗缝里飘进, 灌了他一耳朵。

被这么多人疯狂追寻着的“小洞天”,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迟城将身子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开始思考起了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刚把脑洞发散到“小洞天曾是某人的专用法器, 只可惜这位大能意外陨落, 小洞天也变成了无主的法器, 又因着岁月更迭,逐渐有了自己的神智,只等新一任主人来收服它……”

至于这个“主人”,迟城连脑子都没转,就想到了闻人岸。

他咂了咂嘴, 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只是就在他发呆的时候, 窗外忽然有些异样的响动。

迟城的精神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谁?”

伴随着他这一声厉喝, 一个身影也零活地跳了进来。

迟城反手一挥,就把一个小型符咒扔了过去,却没想到它还未落到黑影的身上,纸符就好似被什么东西腐蚀一般,迅速在他面前消融掉,最终只在地面留下一滩黑水。

这是……

迟城紧紧皱着眉头。

“魔气!”

他们来回虚晃的这两下,已经足够让睡在外面的护卫听到动静。

这群护卫虽然都身经百战,但也不过是金丹期的一群人,和元婴期的柳余姚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

听到迟城慌张开口,他们都意识到屋内或许来了一个硬茬子,急忙端起随身携带的武器,就往屋里跑。

迟城是元婴期的修士,虽然对于法术的掌控不是特别好,但还勉强可以纠缠男子一会儿。

而男子也好像心有顾忌,并未完全施展开手脚。

他们对了十几招后,迟城越发觉得男子的身形和声音都很熟悉。

在发现门外的护卫进来后,他暂时退出战斗,一面做出休息的姿态来,一面仔细打量着正中央男子的外表。

居然真的是郑不容?

他一个魔王来这里干嘛?想趁乱把所有人族的优秀修真者都绞杀干净吗?

想到这里,迟城皱了周围,又觉得郑不容或许不是这种人。

那他过来做什么?

迟城心中疑惑,同时上前一步,挥退了旁边围着郑不容缠斗的护卫们。

“可是郑不容?”迟城发问。

郑不容抿了抿嘴唇,想看看这些人族想使出什么计谋,却没想到这个人族一开口就说出了他的名姓。

知道郑不容是魔王的人并不多。

郑不容见迟城只是叫他名字,而非开口一句“魔王”,便隐隐猜出了他的意思。

这个男子知道他是魔王,却又不明说出来,估计是想要向他表达善意吧。

既然迟城不紧抓着不放,郑不容也没有理由咄咄逼人。

于是他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正是。”

郑不容听了迟城的问话,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而迟城将郑不容的回答入耳,见没有深刻的敌意,就也放松了身体。

他挥手让护卫们都退到里屋,继续贴身保护华幽。

护卫们稍作迟疑,接着便一齐离开。

反正雇佣他们的是华家,做出的要求也仅是护好华幽的安全。

其他的也就和他们无关了。

看到护卫们离开视野,迟城伸手摸出闻人岸给他的一个**,随手插到了窗户的夹缝里。

一道透明的光膜飞快从他们二人身上穿过,最终悬停在空中。

气泡里的声音,外面都听不见。

闻人岸没怎么接触过人族的法器,这种**也不是烂大街的玩意儿,所以闻人岸还是第一次看到它。

他左右打量了两下**,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但眼神中却满是好奇。

看到郑不容的样子,迟城难得的慈父心又钻了出来。

他凝神看了郑不容几秒,随后上前一步,在郑不容不知所措的时候,直接把手里的**塞给了他。

“啊?”郑不容没料到迟城的举动,一时间拿也不是、还也不是,只能茫然地呆立在原地,双手捧着**。

“我见你很喜欢,就将它送给了郑不容公子,也算是一个粗陋的见面礼了吧。”迟城踌躇了片刻,好奇地询问:“公子突然想进入我家姑娘的房间,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郑不容点点头,又赶快摇摇头。

他回答:“我白日看到你们把丹药给旁人,而我在不远处,闻到丹药中有光灵气的味道。”

郑不容耸了耸鼻子,做出一个陶醉吸气的姿势:“魔族人都喜欢光灵气,因此我想把掺了光灵气的丹药偷过来,再把同样数量的丹药送回去。”

把大理由解释完,应该要解释自己的小理由时,郑不容的面色忽然开始发红。

接着,他好像是害怕被迟城发现,还特意侧过脑袋,不让迟城看到他的表情。

而郑不容低沉的声音也从他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据我所知,能施展出光灵气的,整个大陆似乎也只有一个……她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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