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我饿虎扑食扑了他之后,消停了几天没好意思去找他。他也干脆,压根就没想着要找我。我心里一阵愤懑,得,又算白亲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于是我大胆问吴同发出了一波圣诞节外出请求。被拒。
他说那天他很忙,白天要去看他才出生的小侄女,说是叫馨馨,还兴冲冲给我发了几张皱巴巴的小猴子照片。晚上又要去打工,圣诞节那天他打工的那家店里忙,给的薪酬多。
我只好放弃。其实我是计划,干脆圣诞节去他打工的那家餐厅吃饭好了,不但可以见到他,还能使唤他给我端茶倒水,但是又一想,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刺伤他那颗大男生的自尊,思虑再三,最终作罢。
然后我又在跨年夜向他发出邀请。
这次他没拒绝,我就愉快地拿了我朋友送的音乐会的两张票,准备来一次富有情趣的高雅的会面。
我刚好在音乐会场附近吃东西,就直接跑到那一站等着吴同。古都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我裹条大围巾缩着脖子端着手,热切地关注一辆一辆靠站的车。有时候我觉得等待的时间无比的漫长,有时候却又觉得有一个能等的人实在不错,虽然会焦灼会不安,可还有着令人期待的余地。
吴同习惯提前两站给我发短信说他快到了,我看着他垂着头从车上下来,因为有感情加成在,总觉得走出来人里面他最好看。有气质还会穿搭,尽管是最简单的黑毛衣灰大衣牛仔裤,但衬上他毫无血色的墙白脸显得禁欲性.冷淡风十足。
他看着我脸和鼻子冻得红红的,对我说:“都跟你说了我自己能找到地方,谁让你出来等了。”
我耸肩:“我怕我迷路啊,不得跟紧你嘛。”又凑到他身边调戏他:“我觉得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贼好看。”
“你要是不花痴,兴许就不容易感冒发烧得那么多病了。”他接过我的包背到自己身上。
音乐会我这是第二次看,上次是和朋友一起看的,但鉴于那次我睡得昏天黑地并且打心眼觉得这么做不好,为了给吴同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次我提前睡醒了才来的。虽说小说女主必备技能有一个就是“音乐会睡”我努力让自己摆脱胸o)无脑傻白甜的女主(?)光环。
吴同瞧出来我紧张,说:“这又不是小学生上课,你坐的这么直干什么。”
我说:“为了显示我真的是个有品位的人。”
他嗤笑了一声:“得了吧,除了贝多芬和肖邦你还知道谁啊?”
我骄傲地挺起胸膛:“弹钢琴的郎朗和李文迪。”
他无语了。
我问他:“那你还知道谁?”
他理直气壮:“我只知道贝多芬和肖邦啊。”
我笑他了半天。
序曲《奥赛罗》奏响,我立马闭了嘴,假装很专注地看着台上,过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说话了,拽着吴同的袖子跟他说:“诶,你看,那个拉提琴的小哥哥超帅的。”
他动了动嘴角回答我:“那个拉大提琴的姑娘也很有气质啊。”
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他居然敢看别的小姐姐!
第一首交响诗开奏时我已经上眼皮贴下眼皮,为了不睡着,我就悄悄地不停掐自己的手,但其实没多大用,最后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掐自己,都已经迷迷糊糊的感觉不到手疼了。果不其然,这一场又酣睡。等到中场休息时我醒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还以为已经结束了,准备收拾收拾离开。
吴同哭笑不得拦住我,说跟我出来听音乐会真是一场灾难。
我估计他是觉得跟我一起出来太丢人了,心里有点尴尬,恹恹地没说话。
千熬万熬终于等到音乐会结束,我心里不停告诉自己我这种审美低下的人下次还是不要强行装.逼来做这种糟践别人心血自己还不舒坦的事了。然后看了看表,离跨年还有四个多小时呢,就拉着吴同去吃火锅,虽说我平时喜欢开封菜,也不能天天吃不是。
火锅无疑是中国人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薄肉两盘料一碗,蘑菇鱼丸戏鸳鸯。有人觉得火锅只能跟志同道合的人吃,那辣才畅快,那水汽才蒸腾,那汤才鲜美,我吃饭没那么多讲究,看着对面的人只要是不至于恶心到难以下咽,这饭就吃着高兴。我虽爱吃但也有个缺陷,吃不了辣,两三口就脸上发麻面上发晕,口舌一起不利索。但吴同这厮还挺能吃辣,我就时不时从他那一片红火的锅里偷点肉啊肉的。
可今天的吴同有点反常,我看不出来他的动作哪里怪怪的,但就是说不出的别扭。看了半天我才发现他一直用袖子尽力在遮自己的右手,颇有点那种非主流小姑娘使劲把袖子拉出来显得很酷的感觉。
于是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的手拽出来,正要教育他不要扮嫩,话到嘴边却愣住了。
他的手上青紫一片。
“你这是怎么弄的?”我皱眉。他皮肤本就白皙,这一片伤痕看着简直触目惊心。
“是不是你打工的店里老板或者客人欺负你啊?!!”我很着急,他却悠哉悠哉夹着鱼丸不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他给我夹了片生菜,说:“你自己回想一下吧。”
我一愣。
突然想起刚才我音乐会时掐自己掐到没知觉,原来那时候我掐的是吴同的手?!!
“对……对不起啊。”我拽着他不肯放手,肯定很疼吧。
他想从我手中抽出来,没成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