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祖母,本来孙儿也打消了去闻堰接姐姐的,后来祖父开口了孙儿也就又去了,还请祖母见谅。”
顾正岚看到老太太对顾从筠的态度不好,也懒得与她多做周旋,只将祖父搬了出来。
老太太听过崔嬷嬷几次三番的劝告,严寒嫌恶的看了顾从筠一眼,又看向身边的顾正岚,到底是忍住没有再开口了。
大太太陈氏自从将唯一的女儿嫁去京城以后更失了乐趣,这两年眼看着二房的顾正岚学问一日日变好,大老爷也有些着急,顾正修不成器就一房一房的往府里抬小妾,嘴脸越发刻薄了许多。
三太太一如既往性子随和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顾从瑶倒是有些兴致勃勃,只是碍着场合被母亲瞪了一眼也没敢寻自己说话。
顾从筠给老太太见了礼之后又对着这两位长辈轻轻地施了一礼,只是面对着大太太之时心里不免膈应,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官夫人做派,谁曾想暗地里竟是想的如何谋夺已死弟媳的嫁妆呢。
然而大太太却没想这般轻松放过她,很是熟络的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一幅亲亲热热的模样,然后看着顾从筠轻声说道:“许久未见,这三丫头竟出落的这般颜色了!老祖宗您瞧瞧,这孩子是不是长得较之从前更漂亮了?”
大太太态度亲昵、说的随意,声音却是足够整个花厅的人听到,也因此让屋内的人都注意到了顾从筠的面容上来。
顾家的女儿长得大多是清丽可人的模样,不似顾从筠这般的明艳玉色,光彩照人,又因为她一身的江南女子弱柳扶风的气质更是显得风姿绰约,让人见之欣喜。
在座的众人却是心思各异,顾从薇微微抬头注视了顾从筠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不再有任何动静,一如往常的隐形人一般。
顾从蕊却是将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心里更是气闷的不行,这软怂包的三姐竟然还敢回来,也不知道走了哪辈子的狗屎运,有了这么个出息的弟弟。
不过回来了也好,想当初她可是将自己和姨娘捏在手里狠狠的坑了一把的,既然回来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顾老太太也抬头瞧了一眼顾从筠的长相,心里暗自惊疑这丫头三年不见已然长开了,她心里忽然间想起从安宁侯府递过来的消息,这些年来娘家一直在走下坡路,而自己的二儿子却是短短三年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如今这丫头的弟弟也瞧着是个有出息的。
虽说是侯府,但京城那地界有名姓的勋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若是这三丫头能嫁给自己的侄孙儿,也不失为一个帮扶,只是她那娘是个不知检点的,也不知道她若是进了安宁侯府的后院将会如何。
但这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冒了一瞬便被一声惊呼转移了注意力,只见四小姐顾从蕊惊呼一声的说道:
“哎呀,三姐姐你这头上的堆花八宝蜜蜡花钗可是京城金银阁所出的?二姐姐,还记得前些时日咱们去赵府赴宴之时,她们家的那位三小姐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
“当时啊,就因为她头上有一件金银阁所出的发簪,还奚落我们顾府堂堂的布政使之家,竟连一件金银阁的首饰都没有,如今这三姐姐身上的可不就是?”
顾从筠抬头看过去只见她嘴角一抹挑衅的微笑说出这般挑拨离间的话语,心里轻叹,果然年龄长了心眼也涨了,这顾从蕊竟然也不如以前那般莽莽撞撞而是学会给她拉仇恨了。
其实金银阁所出的器物放眼整个大齐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完全不用担心出门赴宴会遇到相同的款式而尴尬,又因为款式和技艺较为奇巧,一般人模仿出来也只能是东施效颦,是以才显得尤为贵重。
顾从筠的花钗还插在头上,也亏得她能够一眼认出来。
果然顾从蕊的话说出来以后,屋内的众人看顾从筠的眼神也变的讳莫如深,就连那伺候在侧的丫鬟媳妇也都有意无意的瞟到顾从筠的发髻看来看去,眼神也暗含怪异。
剪秋听了更是心里一惊,没成想如今的金银阁竟是如此名气斐然,本来以为只是服务长安城里的勋贵名流,没成想竟是得到了全国的推崇,能拥有一件金银阁打制出来的首饰,那可都是非富即贵的。
毕竟金银阁同美人阁的三不做,也是享誉众人之耳的,这次可真是大意了。
而再抬头看去果然顾老太太的脸色也变得一脸阴沉了,她罚这个有失体统的孙女前往闻堰家庙精心养性去了,如何手里会有京城里的东西?
不能想,不能想,这事一往深里想竟是找不到什么合理有效的理由……
果然大太太陈氏眼含深意的看了顾从筠一眼又对顾从蕊偷取了赞赏的笑容。
而三太太也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你头上的花钗是怎么回事?”顾老太太语气森凉的出声问道。
顾从筠心里也有些无语,一个花钗竟引得满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至于吗?
她心里鄙视但面色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对这老太太轻声说道:
“祖母可还记得三年前我曾在隆兴寺巧遇平邑公主,机缘巧合施救过一次,她与孙女颇为有缘,当年就曾赠玉镯一个,长公主之女宁馨郡主更是天真活泼,孙女自去了闻堰无法相见只是偶尔书信往来,这花钗也是宁馨郡主托人送来的。”
顾从筠轻轻抬了抬手腕,一只暖白色的和田玉镯便滑了出来,同时她心里庆幸今日带了这镯子。
没错,她就是亮后台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