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曲子的一瞬间,顾家的众人也都纷纷松了口气,刚刚她们都以为顾从筠今天要把顾家人的脸都给丢光了,这琴曲一出就知道顾家的脸面算是保住了。
顾家老太太虽然也是当初京城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但是与此琴艺此道并不精通,是以并不晓得这是什么曲子,但是只觉得听着无比的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再去看看厅里的一众夫子大入门都是一脸惊艳的看着坐在琴边的顾从筠,也知道这曲子必然不凡。
是以她脸上也绽放了一个舒心的笑容,直把脸上的褶子都给撑开了。
顾从薇初一听到也松了口气,虽然和比试无关但好歹还是弹了首不错的曲子,即使输了也不算是太难看。
顾从薇甚至已经开始思索等一下哟啊如何替顾从筠开脱了,怎么样也不能由着梁明月踩踏她顾家的面子去。
毕竟顾家女目前最着急相看的就数她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什么,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她了。
梁明月的画已经临到结尾了,倏然耳边听到这首曲子,只觉得大气斐然,令人无法忽略。
琴声配合着明月的团圆写意,更凸显其中的悲欢离合,在场的一众宾客都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有些心性不坚的姑娘小姐们面上早已是挂上泪痕。
每个人似乎都感觉到了那份求而不得的愤懑,也都领略了曲中遍布的伤感,以及此时此刻所拥有的完满,这样的对比却是让人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一众人都沉浸其中的时候只有逸亲王面上一闪而过的疑惑,随后便是有些古怪的看着顾从筠,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有些微微勾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琴声渐渐止息,那柱用来计时的香随着最后的香灰说,时间已到,但是萦绕于耳的乐声却是一直飘荡在周围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梁明月所作的蟾宫折桂图自是不必多说,初初刚画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在场许多人的认可。
秦羽仍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在座位上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七皇子看着众人都未回神,只得轻咳一声,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顾三小姐的琴声真的是惊为天人,所弹之曲也是失传已久的魏晋名曲,但是先前所说的比试是画画,这似乎和赛题有些出入了。”
“筠姐姐弹得曲子比她的画要好听很多啊!”卫宁馨有些不服气,张口就替顾从筠辩解道。
她生性天真活泼,又因身份高贵,一直以来也都是无惧无忧的,但是这次她的话音刚落,却是引起了一阵低笑。
“你也知道她是弹得,那又如何来和我以化作比?”梁明月心情颇好的和卫宁馨争辩着。
卫宁馨并不认输,梁明月也据理力争,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一个身着灰色袍服、蓄着山羊胡的老者,一脸激动的走到顾从筠身边,声音亢奋的大声问道:“女娃儿,你弹奏的可是嵇康所奏的《广陵散》?”
顾从筠站起身来躬身回礼,声音清脆的回道:“先生博学,小女所弹正是《广陵散》。”
“哎呀!真是太好了?老夫修复这古曲已颇费了些时日,但见效甚微,不曾想你这小小年纪的女娃娃竟有如此才情,顾家真不愧是传承百年的书香世家,所教养的女儿可真是惊为天人啊。”
这人是万松书院的山长孟宾白,据说是孟子的第多少代玄孙,也是名副其实的当代大儒了,有他如此称赞顾家的众人心里都是一阵喜滋滋的。
这位孟山长虽然学问高深,但是还有一大爱好就是醉心音律,而且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山长还不曾见过这般年纪的孩子能谱出这等难度的古曲,实在难得,难得啊!
饶是如此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想着先这样将顾家人都夸上一夸,等会子说要借曲谱一观的话,也好张口啊!
“小女子不过是闲来无事的略微整理了前辈们的智慧,将他们汇编成集,不敢当先生如此夸赞。”
顾从筠略矮身子福了一礼,轻声说道,她这话说的很谦虚,说是前人智慧的结晶自己只不过是动动手整理罢了。
这话说得确实不假,她只是在那册天玄论里偶然看到了几篇琴谱,除了这失散的广陵散还有其他几篇呢。
“这年纪就能如此虚怀若谷,小丫头真不错,顾老,你可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几个听话又有才情的孙女们!真是令老夫羡慕的紧!”
孟山长说着又不着痕迹的对着顾承望夸赞了一番,心里也在盘算着这时候开口要曲谱是不是行得通。
有几个老学究大概也知晓了他的意图,也都一溜烟的加入到了要曲谱得的队列当中去,一时间也没人去管这个比赛是不是要有个结果,更没有人想问顾从筠这个作谱子的正主。
只要顾家的长辈点头同意了,顾从筠还能不将曲谱奉上吗?这些人的心里也都是如此想的,一时间顾承望的身边围了好些个老学究和书院的夫子们。
梁明月看到这番景象却是脸色有些铁青了,她的面色也随着那一声多过一声的赞扬而越来越黑,是以她也不再顾忌,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人群,对着七皇子和逸亲王殿下说道:
“启禀两位殿下,小女子和顾三之前定下的比试是要画明月图,然而现在顾三并没有作画只是弹曲,是以小女子斗胆以为应当判小女子赢。”
七皇子秦景听了梁明月的话略微沉吟着,事实上他也确实认为梁明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