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番役们看到这情形也不甘落后,纷纷的拔出身上的武器,两方人马就这样一触即发的对峙上了。
江南巡抚御下的红顶兵也在王咏德的眼神示意下,由副将指挥,对眼下的情形成包围之势。
临安府的府衙大堂里立时有成片的冰寒冷兵器的血腥气息在蔓延,一众文官们都有些惊惶,腿也有些发软,都在心里暗暗想着就知道今儿个这事儿不好解决,他们也只是跟这审案子的,并不想将小命留在这里。
有哪些想要出来说上两句,打个圆场的官员,看了一眼那坐在官椅之上双腿交叠至于桌上,摇晃着脚上的锦靴姿态闲散,犹如在自家后花园赏花的逸亲王殿下,和一脸怒火中烧到脸快发紫的东厂厂公袁玉,手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还是算了吧,这事儿一个字说不好,他就成了上杆子祭刀的那一个了。
“殿下,在府衙的后门处捉到了一个东厂的役长正带着几个番役偷偷摸摸的往外头抬箱子,属下将人拦了下来!”
一个锦衣卫的校尉带着几个锦衣卫押着几个东厂的番役们,步履齐整的将他们推到了府衙大堂里。
袁玉一看到被押上来的几个人,登时气的快要背过气,这几个酒囊饭袋,只是让他们搬几个木箱子离开,都能被锦衣卫的人给抓着,要知道这箱子里所装的可都是银票啊。
袁玉也是相信手底下人的身手,才在答应了韩吴魏三家的要求之后让人将箱子先带着离开。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锦衣卫居然还会分出人手去拦截他运箱子的人。
秦羽以手执扇轻轻抬了抬,就有锦衣卫立刻上前将箱子的盖子全都掀开,一瞬间,三大箱子塞得满满的银票震骇了在场的所有官员。
这是要多丧心病狂,才能贪墨了这么多银子,怪不得,怪不得洪水一到,江南四府的堤坝就被冲倒了,感情这还没修堤坝呢,地基都已经让人给掏空了啊!
坐在正中央审案的王咏德看到这一幕更是青筋暴突,然后扫向韩吴魏三家人的眼神,就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想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如今哪怕是没有逸亲王殿下给撑腰,哪怕是他审过这个案子以后被圣上以抗旨之罪惩处,九族皆灭,他也要替江南的百姓将这些吸了万千百姓血的蚂蟥给揪掉碾死。
韩吴魏三家的主事家主本来只是跪在地上,但木箱子打开以后他们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再无生机。
“袁玉,你是向天借了胆子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收受贿赂,替这些罪该万死的人买命!亏得你刚刚还说自己为圣上办差不敢称闲,想不到你平素就是这般办差的,这些人的案子若是交到了你的手上对得起此次洪灾无辜殒命的万千江南百姓吗?”
裴宏哲忍无可忍的跳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的说道。
秦羽看了眼他义愤填膺的模样,笑了笑却未开口说话。
“裴大人,本厂公好歹也是圣上任命的正二品朝廷命官,还请你说话客气点!”
袁玉语气森森,面色阴冷的看着裴宏哲说道,话毕就转向了逸亲王道:
“堂下的几人确系东厂之人,只是他们为何会抬着几口大木箱,老奴却是不知的,若是殿下感兴趣,可以另行开堂审理,咱们现在还是要转到刚刚说的话题,请王爷将韩吴魏三家的案子移交给东厂,奉旨回京才是正理。”
袁玉仍然是一幅不阴不阳的语气,全身上下去了那微微竖起的眉毛,倒是看不出他显露出来其他的情绪。
“本王还真是有几分兴趣。”秦羽将脚从面前的桌案上放了下来,然后正了正自己的坐姿,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边的倪星。
倪星得了命令立刻走上前去,在那几个东厂番役跟前听了下来,动作利落的出手在他们身上的几个关节打了一下,一瞬间,这几个人都一股脑的蜷缩在了地上,脸上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这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似乎是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给我个痛快!”蜷缩在地上的一个番役强忍着上下牙不住的打颤碰撞,咬着牙艰难的挤出了这几个字。
“还是条汉子!”倪星仍是面若寒冰的评价道。
然后又过了几个呼吸吞吐的时间,地上的几个番役已经开始双眼充血,整个眼球都已经蔓延了血红色,全身更是青筋暴突,其中有一个番役还尝试着咬舌自尽,却被一旁的锦衣卫给捏住了下巴,一个用力那番役的下巴就脱臼了,是以再也无法合得上嘴。
除了在刑部任职的官员以外,其他的文官何时曾见过此等场面,刚刚还觉得这位逸亲王殿下和袁厂公的互相呛嘴很有趣,此时是再也没有半点闲心了,有胃口不好的,就已经觉得早起吃的膳食已经又回到了嗓子眼。
“逸亲王,您这是什么意思?当着老奴的面如此折辱下属,难道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袁玉平素因着齐武帝的倚重,对于大皇子和太子都也只是面子上的敬意,又何谈这个在他眼中一只玩耍作乐的纨绔亲王。
“你觉得过分了?”秦羽手执那柄十二骨纸扇闲闲的敲了敲桌案,,语气轻柔和缓的出声问道。
“流霜!”秦羽的话落,身后跟着的一名亲卫立刻就站了出来。
“属下在!”
秦羽以下巴示意了堂下的那几个东厂番役,声音有些失望的说道:“小心心似乎太过温柔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