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妹顾从蕊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个庶女,但是鼻孔却能挺上天去,整日见了她只拿鼻孔招待她,她也对这个年岁比自己小一点的傲慢表妹没什么好感。
反观之则是府里的两位嫡出小姐性子不错,五表妹年纪小,性子活泼,待人接物也很真诚,这位三表妹人长得漂亮,待人也是和和气气的,在寿宴那一日里也曾好心的提醒过自己,且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庶女,就用那高高在上的嫡女眼光去蔑视她。
最最重要的事,她从父亲那里隐约知晓了自己的兄长很是喜欢这位三表妹,若是以后她进了侯府做了自己的嫂嫂,那这头前交好的情分总是能偏帮她几分的不是。
再不济,她有造化的进了那位王爷的后院,这样也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关系不是。
旁人不知她们生活在长安城的焉能不知,那为逸亲王殿下在长安城的名头,可是上到高官权贵,下到黎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虽然一观行事有些放荡不羁,可是只拿高贵的身份以及那俊美如神一般的长相,就俨然成了无数世家豪门闺阁小姐的春闺梦中人。
她以前跟随嫡姐一起参加那些小姐们的聚会之时,就曾听闻那些小姐们时下谈论起国子监的监生门戏评了京中的四大才女,既然有四大才女,那在这些世家贵女中,有那身份尊贵、性子跳脱大胆的也戏评出了四大才子,这榜首俨然正是这位赫赫有名的逸亲王殿下啊!
“一应吃穿用度的好坏,皆是长辈们给予我们的关心,得她们怜惜罢了!”
顾从筠回答的很中规中矩,这样的话也让袁雨桐明白自己的这位表妹虽然待人客气,但也真的只是客气而已,其中并没有什么亲近可言。
顾从筠靠在一个绣着红梅傲雪的大迎枕上,身上盖了一条乳白色的毛绒毯,人也是恹恹地没什么精气神。
袁雨桐进了这屋子坐了一会,只得将身上的外袄子给脱了,只着了一件单衣,即使如此仍是觉得后背丝丝的冒汗,可是这位表妹却是穿得厚实,还盖了一条绒毯,可见这身体也是有些虚的。
听闻是前些年落了两次水,从那以后身体就越发的虚弱,冬天极是怕冷。
“表妹,你没事吧?我看你精神不大好,要不然我就先叨扰了,你先好好歇息一下!”
袁雨桐话虽然这么说,但人却没有走的迹象,她心里搁着事儿没有打听清楚,回去了也是挠心挠肺的睡不着,还不如待在这暖如春日的屋子里和这位表妹有一遭没一遭的聊着天呢。
顾从筠焉能看不出袁雨桐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她的屋中一向是安静得很,前些日子施针压下去的风寒,也在这些日子里隔三差五的前去孟山长那里学艺而再次爆发。
此时的她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像是那场没有爆发出来的风寒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更猛烈百倍。
她也不想自己生病之时,一个人歪在那里胡思乱想,于是好着脾性开口说道:“我的身体一向不够康健,这又下了暴雪,一时间难免有些不习惯,表姐不必忧心,我歪在这里看表姐绣花聊天,很是高兴。”
听了顾从筠这般说,袁雨桐也很高兴的露出了一个笑脸。
两个关系不熟的女孩子快速拉近关系的法子是什么?除了手牵手上厕所以外当然是一起私下里聊些小八卦了。
她想起自己刚刚想起的事儿,于是凑近了顾从筠笑声的问道:“表妹一直局与江南,可曾想过随二表叔前去京城?”
听到袁雨桐的问话,顾从筠缓慢的思绪被拉扯的老远,京城?她来了这里三年,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闻堰。
虽然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打发了出去,在京城待着的尤多,她也是心有向往的。
“嗯~想过,前些时日父亲来信也说要我和弟弟都也去京城住上一段时间呢,我从出生一直待在临安府,都没有出去过。”
袁雨桐就等着顾从筠的回答呢,她想知道自己的这位什么都淡然的三表妹对于京中的情形会不会惊讶好奇一番,才知晓什么是繁华盛景。
“哦?二表叔说要你们前去京城了?这可真是一件好事。”袁雨桐听了表示惊讶,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她是不知晓的。
“嗯,也只是来信说了一嘴,一切都还要看祖父祖母的安排!”
顾从筠也只是虚虚实实的说着,毕竟祖父已经告诉她肯定要去京城,只是她并不想和这位表姐说的太过明白。
“嗯,那倒也是是,咱们在家都是要听长辈们的安排!话说江南这块土地,烟雨楼台青石板,古树小桥油纸伞,风吹花影人若扶柳,也只有如水一样的江南,才能养出像表妹这般如水一样温柔娴静的女子。”
袁雨桐虽然夸着顾从筠,但是字里行间对于江南的向往却是让人感受的真切。
“我来了江南,却是极喜欢的,最爱晏几道的那句:“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
袁雨桐一边表达着自己对江南的喜爱,脸上还带着这个年龄的少女特有的轻愁,就如同当日在寿宴之时听到的那句苍老且意境慢慢的戏词让人一瞬间恍惚。
顾从筠点了点头,像她们这个年纪的豆蔻少女,不知生活愁滋味,总是带着一丝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莫名忧伤。
这样的时候才叫做少女时期吧,顾从筠觉得自己的心苍凉的厉害,和眼前之人的天真明媚的忧伤截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