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顾从筠就醒了。
这不是因为她自然醒的,这时候还没到自己寻常起床锻炼的时间,而且昨夜有些认床很晚才睡下。
但是现在却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
剪秋在屏风外面守夜,一听到动静立刻坐直了身子下床往外去看。
不一会儿剪秋回来,语气也有些着急。
“小姐,冯嬷嬷和程管事趁着护院们刚刚换班的空隙想要逃跑……”
顾从筠还没能从刚刚惊醒的呆萌状态恢复过来,听了剪秋的回话有一瞬间的怔楞。
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清明,沉声问道:“人呢?”
“小姐放心,钟叔起夜的时候发现了鬼鬼祟祟的二人,已经将他们拿下了。
看守的护院打了个盹也都醒了过来发现人不见了,就开始去寻,这才闹出了动静。”
“好,既然如此都给我看好了!别让他们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顾从筠有些气闷,大好的清晨就这么被两个不长眼的给破坏了,起床气蔓延无边。
正在想欲待如何处置这两人的时候钟平前来求见。
“小人见过小姐!”
进到屋内钟平眉眼上挑轻轻扫视了一圈,然后对着顾从筠施了一礼。
“今日多亏了钟叔,否则那两个恶奴可能就这么跑了!”
顾从筠看着他颇有些灵活的眉眼,虽然知道他可能没什么坏心,但心里肯定也在打着小九九。
顾从筠无可厚非,聪明人都是有想法的,前几日路上救了他们父女二人,虽然答应要他留下了,但也一直也没给他安排什么差事,有些想法在所难免。
“小姐过奖了,小的也只是碰巧罢了,不敢居功!”钟平回答的甚为谦虚。
“钟叔今日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小人冒昧问一句抓着的那两位小姐打算如何处置?”钟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从筠一时有些怔忪,她就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这两人才一直绑着的,要不然早就处置了。
老太太的人不能平白无故的没了,放回去自己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会事无巨细的告诉老太太,还真是有些头疼。
看着顾从筠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却还是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钟平毛遂自荐道:“小姐,小的有法子办了两人还不会供出小姐!”
这几日她也大致了解了自己跟随的这位小姐的境况,说是来家庙静修,可见在家族也是不怎么受宠。
自己和女儿承蒙小姐相救,自是荣辱与共的。
那两人虽然被绑了但是依然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府里当家主母身边的人,小姐眼下和他们起了龃龉,放与不放都对小姐有麻烦。
做下人是干嘛的,可不就是要替主子分忧解劳的,这点钟平还是很有心得的。
想当初他也是做到管事的人,当然知道怎样替主子解决麻烦了。
“哦?钟叔,你可知他们二人的身份?”
“小的大致了解过,那位冯嬷嬷是府里老太太跟前的人,从娘家带过来的;那位程管事是个三等管事,是府里的家生子。”
“嗯,你既然知道就当明白,她们二人不会那么容易处置的,否则我也不会绑了他们这几日都没有做别的动作。”
“那是小姐仁义,小的有个法子可以让二人对于此行以及小姐在家庙的情况缄口不言,还会想办法替小姐打些掩护……”
“那是什么方法?”顾从筠有些好奇,难不成这钟平还有什么奇思妙想。
“法子有些上不得台面,小的怕污了小姐的耳朵,只请小姐将他们二人交给小的,给小的一个机会报答小姐救我父女二人性命之恩。”
“小姐放心,这件事情肯定做的滴水不漏!”
钟平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顾从筠解释道,随后又出声保证,想要替顾从筠解决麻烦。
顾从筠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东西一味地刨根问底未免落了下乘,于是乐得顺水推舟将二人交给钟平处置。
顾家的家庙,最后一进院子里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间昏暗无光的小屋。
这小屋比其他的房屋矮上许多,因为终年不见阳光也异常潮湿,只有几个细小的窗孔透出几束阳光,非常微弱,即使在正午时分也时有时无的。
整个房间非常昏暗,只有一灯如豆的昏黄的灯光将人影拉的很长,投射在晦暗斑驳的矮墙上。
钟平提着几个背筐走了进来。
他表情平淡,眼睛里更是有着一抹笑意,让人很难猜想他是要对人用刑的。
他很得意能发现这么一个绝妙的适合当审讯堂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唐五、唐六就架着四肢捆绑、双眼被遮、嘴里塞破布条的冯嬷嬷和程管事进了屋子。
用力一推,两人便踉跄着跌倒在地,沾了满身的灰尘。
唐五上前去将冯嬷嬷和程管事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冯嬷嬷甫一松口,便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们这些个鳖孙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对待我,看我不回府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老太太,让她将你们统统都给发落了,女的就卖的窑子里,做窑姐儿,千人骑,万人插;男的都卖去那偏远不毛之地做苦力,直到累死为止。”
冯嬷嬷心里发狠,不管不顾的出声喝骂,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她,她虽然不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人,但好歹也是跟着老太太从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