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作为顾府拐着弯的亲戚,一直以来自视甚高,仗着孟姨娘在顾家的势,然而刚来就这么三言两语被这位三小姐给打发了众人心里都是一阵凛然。
周掌柜也听出顾从筠的釜底抽薪之计,想要用孟姨娘来威胁他,以孟姨娘的手段到时候他不见得能得了什么好,甚至有可能更凄惨。
本来孟家因为当年的饥荒只逃出来孟姨娘和她族兄二人,周掌柜是孟姨娘娘家的表亲,没有什么根基,也就是孟姨娘进了顾家这十来年,二房主母势弱,她又是个有手段的,这才渐渐有了些起复的苗头,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这金银阁的入账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贪的,你怎么就死活揪着我不放,放眼京城数不清的珠宝银楼,都是权利盘根错节的家族开的,你以为就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能在京城撑起来?”
“不过若是依靠顾家的势力倒也是能撑起来,可那时候这账你可是一分也别想捞着。哈哈哈哈哈狠毒的小丫头费心谋划,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可悲可笑!”
“将他给我扔出去!”顾从筠不想再听周掌柜自以为是的说辞,语气冰冷的吩咐着。
那一身清冷倨傲的姿态对比那披头散发被扔出去的周掌柜,强烈鲜明的对比,更显嘲讽意味。
“将原来孟姨娘辞退的孙掌柜再给请回来做二掌柜,你和他一起好好管理这金银阁!”
“是,小姐!”唐五忙出声应是。
周掌柜虽然不招人待见,但也说了几句大实话,他不是贪的最多的那个,孟姨娘才是,然而现在她不能去动孟姨娘,最起码不能用这个理由去动。
孟姨娘是父亲的妾氏,想当初她设计陷害母亲,那就让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她常常被人诬陷,百口莫辩的滋味儿。
周掌柜形容狼狈的被扔出去以后,剩下的十余位掌柜和庄子上的管事儿们都赶忙将手里的家长本收了起来。
他们之中也就是周掌柜是和顾家最有关系的了,虽然是拐着几弯的亲戚但好歹是背后由孟姨娘撑腰,就这么轻飘飘的被新主子小姐给打发了。
他们说白了也不过是替主子看家的奴才罢了,若真是杠起来吃亏的也只能是他们,众人心里都在暗自琢磨,到底贪了主家多少钱财,是不是都要还回去呢。
“小姐,我们酒楼这些年实在是入不敷出,京城里大小饭庄酒肆林立,而且背后大多都是世家大族所开,我们酒楼没有特色,食材又不能久放,每日都会有损失,快撑不下去了……”
酒楼饭庄本来就是个以特色来吸引顾客的生意,顾从筠看了看这酒楼的账本也能看出来生意确实不怎么样,也知道这个掌柜倒是没说什么假话,看来这酒楼要大肆修整一番了。
这么说起来这掌柜的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既然经营不善不去想想该如何改进,却是来他这里大吐苦水。
“你回去后先整顿歇业,将你那大厨也辞了吧!一个留不住顾客的厨子留着何用?我会让唐六跟你一起回去,将整个酒楼按照我所要求的一一重新翻修,店名也要改了!”
“啊!小姐,敢问小姐是打算翻修成什么样?”
“这个你先别管,回头我会单独与你们说清。”
那掌柜听了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点头称是。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第二个人也就更加自然了,马上也开始对着顾从筠吐苦水。
“小姐,我们的绸缎庄也是,这苏杭之地尽产丝绸是不假,但是咱们没有工人,也只能跟那些生产布料的作坊合作,小作坊的东西不够档次,大作坊的成本高出许多,等这一路运到京城更是成本翻了好几番,失去了先天优势。”
顾从筠看了眼那人之后找到手边的账本翻了几页,回忆一下,就了然于心,于是对着他说道。
“你回去以后,就把绸缎庄的资产和商铺做一个粗略的估算,然后把细账报给我,我核实好之后,你就去找卖家,将这绸缎庄卖了,你若是还想在我手底下做事,就先到这闻堰来,我有其他事情安排给你。”
“小姐!您说要将这绸缎庄卖掉?这可是唐家的祖产啊,怎么能说卖就卖了呢,这商铺的地皮在京城的繁华地段倒是很值钱,但是这可是唐家经营了好几代的产业,小姐,您在考虑考虑?”
那人听说要卖了绸缎庄就是一声惊呼,更是出言相劝。
“别在这里罗里吧嗦的说这些没用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给你贴补银子养着这家绸缎庄?以后若还想跟着我做事,就首先吧你这嗦的毛病给改了!”
那绸缎庄的掌柜听了之后像是丢了魂,心里也暗忖道周掌柜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有句话还是说对了,这东家小姐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不懂经营,祖产说卖就卖,这可如好是好啊。
绸缎庄掌柜心里想着不免想起店里以前有个小伙计,跑去了庆德绸缎庄,如今已经是一个小管事了。
那庆德绸缎庄在苏州有作坊,全国开了许多家分号,生意那叫一个红火,也许自己要去托他帮忙给自己谋个差事了,跟着这小丫头难不成要等着喝西北风不成。
顾从筠之前也是认真看了这十几家铺子庄子的账本的,然后慎重思量过的,既然有些铺子入不敷出又一时半刻不好做出应变对策,那及时止损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比如这经营不善的绸缎庄。
像那酒楼虽然生意不好,大厨也是个不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