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已过,绿水山庄巡逻照旧,后院书房灯火微弱,一位男子正坐在桌前看书,他左手支在桌上撑着头,右手举着书看得入迷,屋内屋外万籁无声,直到一阵轻轻的扣门声打破了这片安宁。
男子放下书,露出精致俊美的轮廓,他提了提下滑的披风,敲门的人已经端着茶壶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替那位看书的美男子添了杯热茶,声音轻轻道:“少爷,亥时了,玄晶阁那边儿是不是要加派人手了?”
男子面容寡淡,嘴角似有笑意,声音沉道:“算了。”
中年男子面露疑惑,提醒道:“少庄主,全城皆知有人要来盗玄晶阁,这要是真给他们得逞了,传出去不好听啊”
本来又打开书的少爷眉头一蹙,又合上道:“那风叔你安排吧!”
中年男子一笑,赶紧答应着:“诶!”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书房又恢复了宁静,少爷又认真地看起书来,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有人喧闹,有人喊着‘抓盗贼’,躁动的声音吵得少爷没了看书的雅兴,叹气地放下书望着窗外出神。
这俊中带秀的少年男郎,便是绿水山庄的少庄主林舟让,少庄主鲜少抛头露面,除了这上下打点的风叔,庄中人也极少见到他的身影,他喜看书画,前有史书现有诗集,实属一个博学多才之人。
不知他知不知道,此时的玄晶阁,已经人仰马翻。
入夜前来的许寰之绕过了山庄的巡逻守卫,却被玄晶阁的机关所恼,那玄晶阁看似平平无奇,踏入一步却万箭齐来,幸得许寰之机灵躲过万箭阵,却也因此惊动了外头的守卫,一时之间绿水山庄的玄晶阁灯火通明,人手齐齐赶来玄晶阁,势必要生擒这个嚣张的惊天大盗。
躲在暗处的陆春更见时机成熟,立即往玄晶阁相反的方向赶去,她一身夜行黑衫穿梭在偌大的绿水山庄,黑布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过半会儿已经来到了无人把守的鸣凤楼,她心中一喜,玄晶阁忙着抓许寰之,此时的鸣凤楼无人看守,她要进去简直易如反掌。
陆春更再三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便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门口灯座里的蜡烛,她拿着蜡烛照了照墙壁,然后推开了并未上锁的两扇大门。
陆春更左踏三步,右踏五步,再左踏两步,眼见四周无异,再轻轻一跃到,此时屋顶突然发出机关的声响,她抬头拿着蜡烛往头顶上一照,一个一人高的铁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坠下,陆春更下意识地往后翻了个跟头落地,有惊无险地安然躲过,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不敢再有分毫松懈。
她在原地静待片刻,确认再无异常之后,便如履薄的位置走去,明明十来步就能走到的位置,陆春更却小心翼翼地走了快小半柱香的时间,她似乎熟悉这其中的机关,知道哪里能过哪里不能走,遇到突发情况,她也能化险为夷。
时,她才松了口气,来不及庆幸自己平安闯过机关,手已经开始上书来。
上的书画无数,皆未署名标记,陆春更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快速地一一打开查看,直到看完第一个书架,转身准备拿上的一幅画时,墙里突然出现一面带铁刺的铁栏栅,陆春更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发状况,尽管以最快的速度闪了过去还是被一根铁刺划破了左手臂,她被铁栏栅带倒在地,顺势扯下一块衣角简单包扎了下伤口,此时墙中又出来一面铁栏栅,直直地抵向刚包扎好伤口的陆春更,陆春更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只好闪进两面铁栏栅的中间,前后是墙壁,左右是栏栅,陆春更有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四周查看之后又发现墙壁上方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机关,心里想着反正也是死干脆破罐子破摔,便踏着墙壁借力跃到上方按了机关,那机关触碰之后,两面铁栏栅竟缓缓缩回墙里,陆春更意外之际更是感到欣喜,毫不犹豫地继续拿起那幅画。
还未等到将那幅画打开,墙壁里便突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陆春更还未清楚现下状况,便被一个人拉起躲过了来势汹汹的箭阵,陆春更拿着摇摇欲灭的蜡烛往来人一照,这才看见救她的人。
“滚!”陆春更语出不敬,不感激反而厌恶,用力甩开那人的手,不管的方向冲。
那人白衣飘袂,身手不凡,右手捏住了陆春更的肩膀,霎时陆春更前行无力,转身挥着蜡烛往那人一晃,烛泪险些扫向来人的脸上,灯火一晃之际,那人俊美的轮廓隐隐一显,原是绿水山庄的少庄主,那个在书房看书的美少年。
陆春更扬着受伤的左臂出掌打向他,林舟让侧身一让令她扑了个空,单手擒住了她的左臂,另一只手去揭她脸上的黑色面巾,陆春更甩头躲过,美林舟让顺势将她一扯,当下用另一只手将她的面巾揭了下来。
少年见得她的真容微微一愣,又好似意料之中一样很是矛盾,突然感到揭面巾的手中有泊泊鲜血,便低头看见陆春更手臂上的伤口,借着微弱的烛火,陆春更瞧见了少年眼中闪过的心疼。
“春更”林舟让低喊了一声,语气极其温柔。
陆春更不想理会他,眼睛瞟向别处,语气尽显冷漠,道:“林少庄主,是么?”
林舟让略显难堪,却尽量保持不动声色,道:“你受伤了”
“跟你有关系么?”陆春更反问,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不屑。
“你来找什么?”林舟让问道。
陆春更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