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况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是转念一想,急忙又反问道:
“既然你重道轻法,何故却要收养一名法家弟子?”
只见徐福稳稳地站在那里,闭目不言了。
而他身后的赵高听后,却慢慢地把手中的书本合了起来,然后抬起了头对荀况说道:
“丞相,所谓道法者,以道为法。道可以治万物,而法只可以治人物。道者法之母也!岂有母不养子乎?”
堂堂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一国丞相被少年一句话问得顿时哑口无言。他惭愧不已,只能低着头自己退回到了列班之中。
“道长!道长!”
大家刚安静下来就听见大殿外有人呼喊。
公主诗雅听黄丫说,有高人正在为他们指点迷津,于是从床上翻身起来,头发也没扎,披了件衣服赤着脚就赶快向大殿冲来,黄丫随后拿着双鞋在后面紧追着。
徐福知道是公主亲自来了。先开口说道:
“公主勿急,贫道定会为公主全力以赴。”
公主悲喜交加之间,跺着脚急忙又追问:
“道长,嬴政去了何处,如何才可以找到他呢?”
徐福要来纸笔,当着公主的面,仔细地画下了一副地图,然后又解释道:
“公主先请放心,嬴政现在正在这座鬼谷山上,安然无恙。可是这鬼谷山位于世外,距邯郸城十万八千里,凡人若要达到此山实难矣。”
公主虽然身体瘦弱,但神情坚定地说道:
“我死都不怕,还怕难?!”
徐福看公主主意已决,更感叹她一片赤诚。又把乾坤龙焰炉掏了出来,他打开火炉侧面的一扇小窗,从里面拿出来一粒丹药,递在了公主手中。然后又嘱咐道:
“公主此去必然要经历千难万险,这粒丹药,有救死扶伤的奇效,可在你万分危急之时服用。”
公主万分感激。
赵王也马上下令:
“来人,还不快赏!”
徐福听到后,轻声地回答道:
“土生于金,金没于土,土即是金,金即是土。世人惜金如命,我视金若尘。”
随即师徒二人转身就走。
赵王左思右想,此次远走非同寻常。让公主一个人远去是万万不可以的,去哪里找一个文武双全、足智多谋的人去护送公主呢?所以又向荀况询问道:
“荀卿有何良策?”
荀况想,我在朝中势力单薄,不如乘此机会招来韩非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便走出列班回话道:
“王上,臣下有一位学子,名叫韩非,出身贵族世家。他变法求新足智多谋,剑法纯熟武艺精通。现在正在韩王处效力,可惜韩王一叶障目,心胸狭窄,所以韩非始终得不到重用。若是将他招来,护送公主去寻找嬴政,他定会不辱使命。”
赵王当即同意,殿上的李牧听了大为恼火,却又不敢多言,一甩手悻悻地离开了朝堂。
赵王心里明白李牧和公主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李牧性情偏有急躁,托付大事,总是不能让自己十分放心。
荀况写了亲笔书信,信使驾着快马从邯郸城门飞奔而出,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落日的余晖之中。
公主站在城门上久久地凝望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开始松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