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蹬着那辆小车子,悠闲自得地骑行在天色微暗的都市街头,规规矩矩地走在自行车道内,谨慎地避让着行人,红灯停,绿灯行,当着守法的城市好公民。

然而老天似乎并不想特别照顾这样的好人,它聚集着厚厚的云层,让它们在空中碰撞、交战,制造出轰隆隆的噪音,暴发出一道道耀眼的电光。然后,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直往张御这样的骑车人身上打呀,依呀依得儿喂。

行人们纷纷身到了公交站下,或是旁边的店铺里,开车的依旧悠然自得地开他们的车,只有骑摩托和自行车的人最倒霉,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只好在雨里死命地朝前骑。骑摩托车的多少还好,只有拧拧油门就是了,可蹬自行车的人,却要奋起全身的力气。

张御的全身都湿透了,他拼命抹着脸上的雨水,在心里鼓励自己:“加油吧,再骑过五条街就到家了……”

然而老天却故意和他作对,当他转过一个街角时,一道闪电破空而降,没有击中旁边的路灯,也没有劈到附近的大树,却一下打在张御的身上。一瞬间,张御有一种遭受百万吨极巨型物体撞击的感觉,意识在顷刻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整个人冒着烟飞了出去,摔倒在瓢泼的大雨中,他的那辆黑色自行车,则变成了一团焦碳。

张御没被雷劈死,甚至皮肤与外衣也没有烧焦的痕迹,只是摔得比较重,断了几根肋骨。

“张御,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走狗屎运的!”部门的同事在来看望他时,不无感慨地拍着他的脑袋说,他只是友善地笑着,在心中为自己那辆心爱的自行车感到惋惜。

“被雷劈竟然不死,还没伤,你可真是走运啊!”另一个同事说。

“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下流事?否则怎么会遭天打雷劈?”再另一个同事说。

“不要说这么不像话的话!”王小梅气呼呼地制止了仍要发问的另外几个,“人家现在是受了重伤躺在病床上,你们不好好安慰一下,却说这种话,不觉得脸红吗?”

几位同事笑了笑,又起了会儿哄,扔下一些水果和罐头,还有诸如“你不在我们的活多了不少。”“报表都没人做了。”之类的话就走了。只有王小梅留了下来,帮他把这些礼物收拾好,又喂他吃了一个罐头,这才离开。

张御被感动得乱七八糟的,心里一阵阵地温暖,暗想:“老天爷啊,莫非我的春天就在这一记惊雷后到来了?”

然而好运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再没见到任何同事,自然也没能再见到王小梅。在失望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伤也渐渐好转。

这天晚上,他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摸索着开了病房的门,顺着熟悉的走廊走进了卫生间,解了个手后,习惯性地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仔细地清洗着双手。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前方的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梦还没醒吗?”他迷糊着抬起头。

前方的镜子里,有一个二十六岁男子的瘦长身影,这个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穿着病人服装的年轻人自然是张御。

而在张御的身后,在镜中阴暗角落的衬托下,分明有一个淡淡的、如烟雾一般飘荡着的、若有似无的白色人影,那人影是谁?

肯定不是人。

张御的觉一下被吓醒了,他惊叫一声,猛地转过头去,正好与那白色人影四目相对。那个半透明的人影,用一对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张御,脸上竟然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

“救命!”张御失魂落魄地大叫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卫生间,他的叫喊立刻惊动了值班的护士和医生,他们从值班室里冲了出来,一边问:“怎么了?”一边向张御这边跑。

抬起头,张御看到的不但有一位医生和三位护士,同时还看到了四个模糊的淡淡白影。这些白影如同烟雾一般,似有若无,聚而不散,分别连接在那医生和护士们的身上,张御怔怔地看着它们,只觉眼前一黑。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重新躺在了病床上,医生和护士围着他,一个个表情紧张。那四个连在他们身上的白影还在,面目模糊,不发一语,虽然看起来仍有些恐怖,但现在的张御已经多少有些接受了这诡异的景象,没有再疯狂地叫喊。

“感觉怎么样?刚才怎么了?”医生焦急地问。张御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身后的影子。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头转了回来,一脸的莫明其妙。

“你们都看不到这些白影吗?”张御惊讶地问着,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几个人被他问得一怔:“白影?什么白影?”

“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运’。”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张御诧异地转头寻找着,很快发现了那个最初的、连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影子。

“你好,张御,我是你的‘运’。”白色影子浮在他的枕边,表情平静。

张御再次昏了过去。

在对张御进行了一番细致检查后,医生终于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叮嘱护士定时过来检查后离开了病房,临走时嘟囔了一句:“会不会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白影,是幻视吧?”

这时张御已经醒了过来,听到医生的猜测,他不由吓了一跳,一动不动地躺着,在心里祈祷上苍:“老天保佑,等我睁开眼,别再看见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了。”一边念叨着,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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