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场上,一道萧然肃立的身影立在箭靶的百米之外,目光专注。
第一箭正中靶心。
第二箭正将第一箭穿透,精准而又犀利。
众人看的惊讶,年清醒还来不及鼓掌,就见宇文璟接连着第三箭、第四箭……
“皇兄,你不要手了吗?”文灵睁大了眼睛,上前去抱住了宇文璟的胳膊。
宇文璟才似从魔怔中清醒过来。
宇文昊沉着脸踱步上前,“璟儿,过了。”
宇文璟的胳膊因为不停的用力,而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儿臣去练马。”宇文璟这才休息了箭术,改而敛马术。
从文灵怀中抽出了胳膊,独自走开。
背影低落而迷茫。
文灵巴巴的去找宇文昊,“爹,皇兄就是被阿姐拒绝了给刺激的。”
那天之后,二人都心照不宣,文颖看不进去的书以往年韵都惯着文颖不爱看就不看,反正文颖也乖,想做自己喜欢的就做自己喜欢的,最近几日却啃书大有一副把自己啃成书呆子的模样。
而皇兄更是一副,要练武把自己练成残废的样子。
宇文璟被拒绝的事情,谁都没说,但是也都知道了,年韵想着文颖就要及笄了,那么亲事这些也应该要定下的。
宇文昊嗯了一声后面色平静去拉动缰绳,寻了一匹壮马和宇文璟一同发泄。
兜转了几圈,宇文璟停下来,面色冷静的看着宇文昊,“儿臣让父王失望了。”
宇文昊:“???”
“哪里失望了?”他怎么不知道。
“夫子说,身为帝王,当以大义在前,但是儿臣却因为儿女私事而乱了心智。”
宇文昊认真的想了想,哎,这话好耳熟啊,以前太傅也这么教过他。
齐国的皇上,要成为一个明君,必不能因儿女私情而迷花了眼,要明白自己的职责。
好一会儿,宇文昊道,“我们家没这传统。”
文灵悄悄mī_mī的摸在后头偷听。
“从父王这里,规则就已经打破……璟儿,夫子所教的那些帝王之道,是世人所赋予这个位置的责任与期望……但是历史上其实有不少帝王,坐其位享其乐却不谋其事,昏君之道,不得苟同,所以才会有人认为帝王者皆必须有所责任。但其实当你坐上那个位置,全看你如何谋略,若你能治理的好,百姓无所怨言,那便是明君。至于大义小义,父王一直认为,不懂小义的人谈不得大义,所以义不分大小,别的也一样。”宇文昊停了停,看着宇文璟,“嗯……若是因为温雅的事情,而一直让你心头生了一个结,哪怕你假装当做不介意,可是始终会成为隐患。”
宇文璟顿了好一会儿,认真问道,“爹,何为儿女之情?你与娘是因生出儿女之情,才在一起的吗?”
文颖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拒绝他的,可是他只是不明白,儿女之情又为何情。
话本子上形容,但见一人,一眼万年,从此难忘,为其心如鹿撞,是为生情。
提起这件事,宇文昊顿了顿,好一会儿眉头拧道,“我与你娘相识的时候,你娘才四岁。”
宇文璟:“……”
“还会流鼻涕……”
“……”
“流了还会蹭到父王的衣冠上……”
“……”
偷听的文灵:爹在说娘的坏话了?
宇文璟的面容皲裂,好一会儿道,“父王和母后,在一起时没有男女之情吗?”
宇文昊顿了顿,继续说,“我和你娘定亲的时候,你娘才十一岁,十一岁还跟孩子一样,情窦未开时就被人三言两语就哄骗的动了心。”
宇文璟眉头蹙了蹙,“可是父王和母后,如今的感情很好。”
宇文昊拍了拍宇文璟的肩膀,“一开始无关男女之情,到后来觉得有卿无碍,最后是唯卿可取,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可若说是男女之情那就太狭隘了。”
文灵忍不住开口,“爹,可是话本中,他们讲的那些爱情,着实轰轰烈烈,光是看着长安都觉得心潮澎湃。”
宇文昊脸一黑,“少看那些话本子。”轰轰烈烈,那都是多少生与死,离与别奠定出来的。
“哦……”文灵乖乖回,然后连忙转移注意力,“可是现在阿姐已经拒绝了皇兄啊。”
宇文昊挑眉,“我宇文昊的儿子,怎么能知难而退。”
“可是娘说……”文灵想到了自家最大的还是娘。
宇文昊沉默了半刻,幽幽道,“当初要是由着你娘想要的来,今日也不会有你们。”
听到这话,宇文璟抬眸看着自家亲爹,眼底放着微弱的光。
毫无以为,爹肯定是站在他这边的。
这世间哪有那般想的顺遂的,但凡想要的,如何不是努力夺来的,期间用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力气,自己想要哪管旁人说什么,不管是正大光明的手段也好,是背地里不光彩的计谋也好。
文颖及笄之日也同是宇文璟的生辰,不过对比起及笄之礼的隆重,宇文璟的生辰就寡淡了一些。
因为是在益郡,而且文颖一贯不喜欢隆重,所以及笄礼简单,只是由章佳氏亲自为文颖上髻。
今日日头正好,起了风但不冷,正上头还有暖融融的太阳,即将入秋的这个时候,倒是正好,文颖坐在院中,如墨一般的长发垂到腰后,一截柔顺的躺在章佳氏手中,章佳氏轻轻的编着辫子,在最后拿出一根精致的粉玉簪,就着辫子轻轻一盘,插入髻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