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告诉本宫,是想为其求情?”宇文璟问道。
若真如庄蒹葭所说,那金榜书院发生过命案,那么自当以律法处置。
鲁夫子摇头。
当年他赶走刘嗔所用的理由,乃是刘嗔蠢笨,悟不透他鲁派一学的精髓,所以将他赶出学派另寻他师。
其实那时候鲁夫子自己也没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到底出现在何处。
刘嗔巧言令色,会举一反山,也将他说的头昏脑涨,恼羞成怒。
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却说不出理由,一怒之下便赶走了刘嗔。
那时的鲁派,只在河阳郡那一带盛行。
他思来想去,刘嗔为什么被赶走后还要说自己是鲁派的学子?
其实刘嗔很信任他。
他所说的话,他都奉若宗旨。
是他自己教着教着,发现了鲁派中立意的错误,所以想要暗中纠正学生们的思想。
但是那时候刘嗔已经深入其中,直接指出了他之后说的话,与从前的话相悖。
那时他心高气傲,自然不肯自己从前的话是错误的。
他不肯面对自己的错误,所以他产生了逃避心里,丢下了鲁派,远离他乡。
后来鲁派被封,他也没有受波及。
听到金榜书院的事情后,如果对方真的是刘嗔,那么他怀疑,刘嗔以为他当年赶走他,真的是因为他蠢笨悟不透其中精髓,所以他才会选择将鲁派告诉世人,为官时派人四处寻他,不过那时他这个鲁派的创始人,已然不是鲁派的人,当时鲁派极为盛行。
愿意担创始人这个名头的人很多。
他们借着鲁派成为了大儒,而他还只是一个四处游历的教书先生。
鲁夫子说完之后,诚恳道,“人这一生,很难承认自己的错误,越是站得高的人,越是绷着面子的人,越是如此。微臣一手立下了鲁派,不肯亲自承认它是错的,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因为面子,微臣选择了丢下它一走了之。可否恳请太子代为转达鲁师之言:鲁派的诞生无人扼杀,同样鲁派也不能扼杀别人的诞生,鲁师承认自己错了。”
每一个思想诞生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并且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改变另一方的思想。
他认为读书可以明智,明理,明慧,可化干戈为玉帛,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就想着,既然如此莫不如把兵也变成秀才,那理不久说的清了。
后来突然意识到,秀才会这样想,兵也会这样想。
这世上无秀才了,我不也不用同人讲理了?
物竞天择,秀才和兵本不该是对手,而是同伴才是,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宇文璟顿了许久,才找着鲁夫子点头,“本宫会将太傅的话带到。”
“多谢太子。”
鲁夫子叹了一气。
离开鲁派他两袖清风,就像是丢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从未道过歉的,便是那些曾经被他误过的学生。
他和刘嗔不仅仅是师徒之情,他曾经救过刘嗔,所以刘嗔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信任,才将对方所教的东西,镌刻入骨。
进凤仪宫之前宇文璟就让福海去东宫收拾包袱,离开凤仪宫后,福海正好收拾完在宫门口等着。宇文璟便准备今日回王府,等到明早直接从王府出发。
文灵早早的就从教场回来了,正好看见福海手上拿着的包袱,反应过来,“皇兄,这次皇叔是让你亲自去吗?”
“嗯。”宇文璟点头。
文颖听到声音出来,看着包袱好一会儿,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会不会有危险?”
之前宇文璟去的,大多是监工等。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听庄蒹葭说,对方似乎人很多,还有许多是普通百姓,以皇兄的身份,只怕是不能贸然对普通百姓出手。
“不会。”宇文璟走到文颖身前,“孔将军会随行。”
文灵眨眼,“那孔将军竟没感觉到自家儿子的家书有问题,也是个憨的。”
滴溜溜的眼眸一转。
哎,皇兄要走了,她……可不可以跟着一起玩儿?
皇兄会同意吗?
啊呸,想也不用想皇兄肯定不会同意。
“皇兄,那你何时走?”文灵问。
“明早。”宇文璟也未隐瞒。
文灵咧嘴,“皇兄只怕又要耽误许久了。”
宇文璟看了文颖一眼。
“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
文颖眨了眨眼。
文灵狡黠一笑,“那皇兄小心,一定平安归来,记得给我和阿姐带礼物!”
宇文璟却突然转头看了文灵一眼,“不许再把猫宝带入城区。”
文灵宛若被踩了尾巴,很快就审定自若道,“不带就不带。”
说完就一溜烟的没人了。
“今日做了什么?”宇文璟转头问。
“看女官薄。”文颖轻声道。
“看出什么来了?”
宇文璟笑了一笑,一个官薄也看了一天?
“嗯……那些掌书、掌缝、掌藏,其实就是和现在的掌事宫女,她们所做的都差不多……”文颖迟疑道,“只是换了一个职称。”
宇文璟点头,“是,其实她们本质是宫女,只是改了好听的叫女官,而且是最末等。但是若是对方是通过考试进来的,自不会是末等女官。从六品以上的二十四司、二十四典,以及尚服、尚功、尚膳、尚寝、尚食、尚官等官职内,也等同现在的内侍司史等,虽然大部分宫务内容是和从前一样的,但因为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