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回锦鲤楼的路上,瞧见身着一身小碎花,化着大红胭脂妆,在人群中十分明显的程溁,一面给芭蕉剥皮,一面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谢迁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从其身后快步上前,将刚将芭蕉塞入嘴的程溁一蒙,压着嗓子,道“打劫,将你身上的银子,通通拿出来!”

程溁顿时吓得将手里装着芭蕉的篮子掉在地上,有忙将嚼在喉咙里的芭蕉吐在“歹徒”身上,又趁机踹了几脚“歹徒”。

随后鼻子微动,嗅到熟悉的味道,顿时心不惊,胆也不颤了,道“迁表哥,别闹啦,人家知道是你!”

谢迁灵活躲开那小嘴儿吐出的“暗器”,但瞧着程溁蹬来,担心闪了那小腿儿,是以并未躲,遂在衣裳上留下几个小脚印。

嘴角微微勾起,将手缓缓撤下,指着脚印,打趣道“哎呀!小六本事见长啊!还学会连环踹了”

程溁笑得甜甜的,仿佛将踹人的事忘了,道“那是,我程……金六是谁!哈哈,对了迁表哥累不累啊?人家正要去贡院接你去呢?”

谢迁扫了一眼地上的篮子,眸子里满是宠溺,道“您了,动身可够早的,这是在哪摘的芭蕉啊,还带着露珠,够新鲜嘀!”

程溁瞧着谢迁要捡芭蕉,拦下谢迁道“不用捡了,本姑娘今日便大方一点,反正刚尝芭蕉时,还差点被卡住了,本姑娘心里都有阴影了,这些篮子里的芭蕉,便丢在地上吧,一会儿会有小娃儿捡的。”

谢迁瞅了一眼不远处几个正馋得流口水的小娃,微微点头,心道他家溁儿就是纯善,帮了别人,却从不给他人施舍的感觉。

立时,谢迁与程溁回到锦鲤楼里。

天色渐暗,谢迁悄然无息的从窗子进了天字壹号房,拥着熟睡的程溁,枕着一个玉枕入眠,盖着同一张锦被,嗅着那身上甜甜的莲香踏实入睡。

程溁困得连眼皮都懒得睁开,鼻头微微一动,嗅到熟悉的味道,便知某人又来爬床,小肉手轻车熟路的摸了摸那几块腹肌。

暗道:哎!自己年纪太小,虽吃不了“肉”,但是来点肉渣也是好的。

一夜无梦,八月初十,乡试第二场。

这几日空中开始放阴,天气闷热,看似在闷雨,说下不下的,压的人喘不过气,众士子的心情也跟着添了阴霾。

谢迁是习武之人,习惯起得早,但本就有睡懒觉习惯的程溁,仿佛更加贪睡了。

谢迁没有多想,穿好衣裳,瞧着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的程溁,自是舍不得叫醒,轻吻了吻那呓语的樱唇。

随后,提着拉杆箱,上了卫凌的马车去了贡院。

乡试考的不仅士子是学识,更有体力、耐力等综合素质,自古丧命于贡院的学子,并不在少数。

待谢迁到达贡院,便闻一旁士子们窃窃私语,说着考场上冤魂的事儿,原来那日这几士子一直写到夜里,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深夜里回到客栈睡下,竟还遇上鬼压床。

至于谢迁这个山野中的井底之蛙,早早交卷的一事。那曾嘲笑谢迁自不量力的士子们,因着对于那夜心有余悸,精神萎靡得也无力再多八卦些什么。

但也有几人幸灾乐祸,暗道:若是多几个这样的“傻子”那他们的竞争力,便会少了很多。

除了谢迊这个胆子贼大的人,王华与几个南雍士子,脸色皆是苍白得没有血色。

谢迁将一切尽数收入眼中,安慰了王华几句。

片刻后,龙门开启,众考生进贡院,仍坐在第一日的号房里。

考场里也有数间号房空去,不用想也知是其士子,第一场考得不理想,或因体力不济等众因由,故而提前退出。

第二场的考题,除了一道五经题外,便是诏、判、表、诰这些无关于文采,考察士子的叙述、措辞、用词、大明律等题目,大部分号房里的考生,皆是应答如注。

谢迁无心理会这些,用硝石混入盆中的水里,做了盆冰放在号房的小帐篷内,随手又点了盘净化空气的艾草香薰,如此一来在过滤臭气的小帐篷内,完全感受不到外面那滚滚而来的闷、热、臭。

踏下心来,拉好帐门,开始全身心认认真真的写文。

霎时,刮起大风,吹得树枝乱摆,地上的灰尘乱飞,让人睁不开眼睛。

狂风大作下,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

风凌厉地穿梭着,就连镇纸也起不了作用,将士子的答卷吹得四零八落。

考场上处处皆是惊呼声,唯独庆幸的是,每间号房皆是锁着门的,考卷只是在号房中来来回回飞了几圈。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转眼间,瓢泼大雨倾盆而降,细密的雨丝宛如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雷雨继续肆虐着。

自古便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俗语,乡试中皆是各地的秀才公,日常大多数是手生。

在破旧的号房内,自行安装的那遮雨挡风的门帘、号顶,更是豆腐渣工程,哪里禁得住这般狂风暴雨。

外面是大雨倾盆、狂风暴雨,号房里则下起了沥沥的小雨,士子们成了落汤鸡不说,就连答了大半的答卷,也被这阴湿晕而化开了笔墨。

在雨号里,本是穿着整洁襕衫的士子们,不一会便成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从发梢上还滴着水。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强强弱弱的喷嚏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一旁辛卯号的谢迊,毕竟是曾做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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