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毅年有要事在身,已经两天没有处理朝政,朝中华妃党本来对他诸多意见,现在不现身更是将他推到烽尖火浪上。
皇帝高高在上看着脚下的大臣们在议论纷纷,更有人说太子殿下失踪多年,更是怀疑他的身世。
“本王找到了当年为皇后娘娘接生的嬷嬷,她说太子胸口上有个胎记,而且是蛇形的。”
“德王,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此时尹毅年从大殿走了进来,他只不过是离开两天,竟然有人想拉他下台了。
德王仿佛并没有听出尹毅年话中暗藏的杀机,他表情凝重,说道“传人证。”
他话音刚下,以为年约四十岁的男子缓缓走来。
他走到那男子身前,双手抓住他胸前衣襟,往两边一撕,露出那男子胸前一大片肌肤。一身皮肤很是光滑细嫩,白皙如玉,只是在胸口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蛇形模样的浅褐色印痕,像是一个胎记。
楚笑容和尹毅年看到这个蛇形胎记,都是全身重重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几只眼睛全都眨也不眨地紧紧盯住那男子的胸口,只觉得呼吸都顿住了。
而大殿上的其他人则完全莫名其妙,纷纷掉头去瞧德王,不知道他此举是何用意。
德王抬手,指了指那男子胸中的胎印,一脸的沉痛之色,缓缓说道“皇上请看。”
皇帝的目光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原本笃定之极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连扶在御案上的双手都开始簌簌发起抖来。
楚笑容站在尹毅年身畔,只听到他的呼吸沉重而不稳,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复杂之极,就连她自己,在看到那男子的胎记时,都心中一沉。
他们三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在尹毅年的胸口,有一个和眼前这名男子几乎一模一样的印痕,那是尹毅年与生俱来的胎记。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笼罩在尹毅年的心头,让他的全身都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只听到德王的声音再次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皇上,据老臣所知,这北国的男子,人人都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胎记,父子相传,代代如此。老臣在校场,曾经在他胸前见过这样一个印记,只不过当时老臣并没未深思,只是想着太子殿下的生母乃是北国公主,他身上有一半北国的血统,有此胎印也不足为奇。直到老臣抓到了此人,见到他身上这个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胎印,还有此人的长相竟然和太子殿下如此惊人的相似,再联想到二十年前皇后七月产子一事,老臣这才不得不相信,这名男子,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身之父”
大殿上的人脸上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心道原来如此
下一刻,就听到德王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敢不敢当众解衣,让大家验证一下太子殿下究竟是谁的亲生之子,脱衣一看,大家便知。”
一时之间,每个人的目光都向尹毅年的胸前看了过去。
坐在龙椅上德皇帝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尹毅年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两只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牙关紧咬,目光中却像寒冰一样冷洌。
德王等了半晌,不见尹毅年解衣,点了点头,对皇帝道“太子殿下下不愿当众解衣,此事真相究竟如何,还请皇上定夺。”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文武百官们的视线悄悄移向了皇帝,大气儿也不敢透。
皇帝定定的看着那中年男子胸口上的印记,眼角的肌肉剧烈的跳动着,良久良久,他才沉声说了一句“不必看了,太子的胸口,确实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他的声音低沉,但是大殿上十分安静,他的话无比清晰的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登时在大殿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百官们再次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嗡嗡声,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承认太子殿下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了吗
皇帝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早已经练得心恒如铁,这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激起了滔天的巨浪。
尹毅年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子,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皇后那北国的华宁公主
皇帝的脑海里登时浮现起那个温婉得像水一样的女子,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就再也没管住自己的那颗心。
直到遇到她,他才知道自己之前那二十年竟是白活了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和她新婚燕尔的那一段快乐时光,花前月下,耳鬓厮磨,每一天都美好得像是一个梦。
深夜醒来,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心爱的姑娘,总是在心里祈求上苍,如果这是个梦,也要让这个梦做得长一些,最好永远不要醒。
当得知她怀了自己的骨肉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竟比他登上皇位的那时候还要激动,他几乎立刻就做了决定,要她立她为皇后,他要把这世间所有最美好的、最尊荣的一切,都奉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他的这一决定,遭到了朝中几乎所有大臣们的反对。
大臣们反对的理由,在他看来是那么的荒谬,他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北国送来公主和亲,和大漠可汗有着莫大的关系,是大漠和北国的计谋,是不怀好意,用意在于图谋皇位,如果立北公主为后,势必会影响皇族的血统,她如果生下男婴,定会颠覆皇权。
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们两人的结晶,身上流淌的是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血在他的眼中看来,这世上所有的珍宝全部加起来,也及不上她腹中那个孩子的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