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即是山顶,下方的墙壁则是尸山血海,整座山峰便是修炼界,想要登顶靠逃避是不可能,因为你人早已成为其中一员,想活命就得不断斩落对手,以他人身躯充当自己攀爬向上的台阶。
没等张煦感慨完毕,眼前飞过一柄长刀,噗嗤一声钻入爬窗户那人的身体里与土墙钉得死死的。
血液渐渐流出,又是一个新进来之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看了一眼张煦,笑道:“你小子倒是识相,比窗户上那个蠢货聪明多了,冲你这股配合劲,等大爷出了门饶你不死”
张煦嘴角上扬,还是那份微笑,很有礼貌的冲对方点了点头。
倒不是他没话说,而是懒得和一个死人说话,如果一群杂鱼就能安然无恙的把自己带走,那他可要怀疑言灵教是不是已经废掉了。
今晚这些杂鱼不死绝,三大宗的人到不齐,三大宗的人一旦到齐,事情也就到了最后关头,怎么瓜分宝贝还轮不到这些跳梁小丑多嘴。
张煦虽然身处其中,身份与这些杂鱼没多大不同,但是只要他不作死,他就不会死。
他选择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想过抽剑冲出去拼一条活路,可他的脑子还算清醒,至少比杀红了眼的夺宝人清醒些。
外面至少有几百人,修为最低也和自己一个档次,杀出去无异于痴人做梦,自己是块香饽饽,言灵教特意用来钓鱼的饵料,只要出现异动,那时要面对的恐怕不止几百人,还得加上三大宗。
他对自己处境很清楚,这点小事拎得清。
随着张煦安静下去,这间房子一如中了诅咒一般,陷入十分诡秘的平衡之中,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觉得自己能把张煦带走,全然没把地上的死人当回事,一转眼进来的人又成了死人中的一员。
外面的刀光剑影渐渐地不再出现在张煦眼中,杂乱的厮杀谩骂声也小了一些,房子里的烛火黯淡下去,变得越发的温暖起来。
空气中,血腥味凝如实质,张煦感到有些憋闷,睁开眼一看,死人占据了半间房子,地面上更是积储一尺来深的血水,而他像是个在血海里行船的船夫,盘坐在四只脚浸泡在血水里的船只。
噗通,又有人翻过尸山跳下,淌着过膝的血水前来寻找张煦,那人看了看周围,露出一个不足为奇的笑容:“都是你杀掉的?”
张煦感觉到了这人杀意,手搭在剑柄上:“不是我,我就是个看戏的”
来人是个瘦高个身穿青衣,腰间挂着剑鞘,手里提着一柄黑黝黝的剑,一双眼睛没多少神采,透露出主人纵欲过度的秘密,他盯着张煦幽幽道:“把东西拿出来,你可以继续坐在这里看戏”
张煦摇摇头:“那不行,没了戒指我便没有参与秘密的机会,这样的我言灵教容不下”
“炼气境界?”瘦高个问了一句,问话之中包含着一份讥讽。
唰!张煦没有回答瘦高个的问题,抽出长剑落入血水之中和瘦高个对立。
见张煦不自量力,瘦高个也懒得再废口舌,黑黝黝的长剑向上一挑,一道漆黑的剑光奔出,他本人跟在背后迅速冲来。
张煦面对迎面袭来的气劲瞳孔缩小了一分,提起长剑横向一甩,本以为这一剑能够挡住瘦高个的攻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生起莫名的警惕。
他对自己心脏一直信赖有加,当下想也没想,双足跃出血水平面往左侧躲开。
剑芒与剑芒相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房子里的黑暗顿时冲散不少,鲜红的血液变得极其摄人心魄。
不过张煦顾不得在这些景象上多看,瘦高个的身影已经到了刚才他站立的位置,并且打出一记重拳,气劲奔涌将后窗连带土墙打成碎块。
要不是张煦提前躲开,现在也和土墙是一个下场。
占据先机之后,张煦在落地之前斩出剑气。
瘦高个显然在出拳时已经知道不妙,只是真气途经筋脉没有回转的可能,否则奔涌的真气会把弯曲起来的手臂当成是阻碍一同轰炸掉。
剑光已到近前,瘦高个心头恨恨,没想到张煦五感竟然如此灵敏,躲过了自己的杀招。
张煦斩出一剑落地,立即踏空而起像是鲤鱼翻水一样窜到了被私人隔断的房间另一面。
不出他所料,他这一剑只是来得突然,瘦高个回神后左手拍出一掌便把剑气打散,同时扭头盯着那道人墙,像是要透过阻碍看穿张煦所在。
可惜,房间里血水潺潺向打开的口子流出,声音掩藏下了张煦的痕迹。
呜呜呜,尸堆之外忽然响起尖锐的风声,将周围的空气压缩一空。
瘦高个站在尸堆对面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只以为是张煦斩出了剑气,连忙提剑杀去,黑黝黝的剑气磅礴如潮,划开地面,冲向尸堆。
一道黑影从上方掠过,瘦高个认出那是张煦,抬手便要攻击,可令他奇怪的是,张煦像是在逃跑躲避,根本没想对自己动手。
正在瘦高个疑惑时,尸堆被剑气冲开露出耀眼光芒,他愣愣的看着前方,话都说不出来。
几十道气劲轰然奔袭,像是一支不断推进的巨枪,房屋、尸堆顿时化作漫天碎屑,瘦高个还没来得及提起丹田内的真气阻挡,人就被气劲分解成了几十块。
经过几次阻碍,气劲已是强弩之末,张煦落地之后随意斩出几道剑气就把它们拦下。
事后收剑,张煦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群王八蛋果然是把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