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我就被姥姥叫醒,出门了。
隔壁村,虽然是隔壁,也得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天都还没亮哦,姥姥够狠心的。
按她话说,不管是人是鬼,我不欺负人家就好了,没得谁能欺负我,所以她放心,其实吧,她就是想省我这一顿早餐。
山路崎岖。
路上我忍不住感慨:“现在若是有个一米九的壮汉背着我走就好了。”
虎子喊:“丫头,鬼先生有一米九。”
我凉凉的瞥了眼鬼先生,很嫌弃:“又不能背我。”
鬼跟鬼也是不一样的。
像女鬼那种,有点道行的不但能附到人身上,还能掐死人,力气可大,背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鬼先生这种三魂七魄受损的鬼……
“哎……”
鬼先生突然一个公主抱把我搂起,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正对上他古井般幽森的瞳。
那瞬间,心猛地一颤,然后重重的扑通……扑通……
跳得好快,要从喉咙里蹦跶出来了。
鬼先生唇角一勾,帅得惊心动魄,哎哟喂,姐的少女心啊,跳得更快。
他问我:“这么抱可以吗?”
姥姥叮嘱犹言在耳:“丫头,你迟早死在男色上。”
啊呸!
我挣扎着下地:“不用,我能自己走,要不然被人撞见能吓死人。”
现在天都要亮了,山里人起得早,赶早干活很普遍的,若是见到我个大活人飘着走山路,当真能吓死。
鬼先生阴渗渗的瞥了我一眼,转身走人。
又生气。
这只鬼太小肚鸡肠了,总是爱生气的。
我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上。
隔壁村村口。
姥姥打过电话了,一个跟姥姥年纪相仿的老太太迎接的我,笑眯眯的跟我介绍他们家情况。
生病的小男孩叫狗剩。
别笑。
村里人觉得取个贱名娃儿才好养,就像我,叫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传开的,反正小名都是挺那啥的。
狗剩是个留守儿童,父母在城里打工,留下他跟奶奶也就是老太太相依为命。
三天前狗剩出去玩,回来就失魂落魄,完了还做些古怪的事情,比如会吃洗衣服的泡沫,说那是蛋糕。
更可怕的是昨天下午,睡着睡着,醒来对着空气讲话,得亏不是半夜,总之老太太都要吓死了,当场就给姥姥打电话。
老太太家就很普通的平房,三个房间,两个房门紧闭,开着的那个,狗剩被绑在床上,两眼法子的盯着天花板。
我抬头……
丫的!
天花板上飘着个女鬼,正对着狗剩深情款款的笑,很慈母的样子。
“祸祸人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我手一抬,那女鬼就被硬生生的扯下来,被我狠狠的砸在地上。
“妈!”
狗剩凄厉尖叫,我傻眼。
妈?
啥情况?
女鬼被我砸得不轻,挣扎着爬起身,满眼恐惧的看着我。
狗剩冲我怒吼:“你个坏人,你打我妈。”
我当场傻眼。
转头看向老太太:“你不是说狗剩父母城里打工吗?”
老太太没说话,电话铃声响了。
她去接,我问那女鬼:“你是狗剩的妈啊?”
就听到老太太哭喊:“阿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