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坐了不知道多久,等到麻木之时,只见管家匆忙跑了进来。
“少夫人,刚刚王爷给信号了,大约几个时辰便到了。”
我长长松了口气,也不知宫内如何了。照例说我这么久还未回,皇上该起疑心才是,本想着在府中应付一二,替王爷留些时间,没想到宫内却是不闻不问,也不知是不是傅伯远找法子压制住了。我不知宫内情形,也只能呆坐着等王爷来。
只是到时候丞相府的清名怕是不再了,平白让人戳脊梁骨。我叹了口气,竟觉得这实是一盘死局。
天黑透,已是子时。外边喧嚣,我一惊,忙要出去。
“少夫人,阁老府的刘小姐要见您。”
我心中一讶,刘小姐此时该是在庙中修行,怎么这个时辰要来见我?
我忙道:“快请刘小姐进来。”
清清淡淡的小姑娘,不施粉黛,一身青色道袍衬得她身量越是娇小。
“冒昧前来还望少夫人包涵。只我祖母归府时,听闻……听闻萧将军犯了事……还望少夫人能同映秋说一说来龙去脉。”
说罢怕我不愿开口似的,急急补充道:“映秋绝不外传。只……只此事干系重大,映秋心内不安。”
我大惊:“刘小姐所说,今日去宫内的夫人都出宫了?”她摇了摇头:“并未。祖母年迈,皇上体恤,特意下旨让祖母归家。只是不论我问什么,她都不说发生何事,这才来求了少夫人。”
我心定了定,强笑着道:“你该是不问的,我瞧着刘老夫人在替你寻亲,又何必掺和到这件事里来?萧将军……我会尽力救他。”
她眼睛忽的睁大,不可置信的样子,半晌又敛了眉眼。
“多谢少夫人相劝。只,人言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听少夫人所言萧将军怕是凶多吉少,若映秋不能搭救一二,只怕心中难安。”
我踌躇许久,猜测萧尧应该是不愿刘小姐知道他现在的景况的,便想着拒绝。
“少夫人今日不说,映秋日后便不能得知么?我与萧尧总归是定过亲的,若有何差池安能让人不怀疑到我阁老府?”她见我如此,便劝道。
我叹了口气。“也罢,这事说与你听,便想想会不会与你府上有关系。只是萧将军的命我会想办法救得。”
说罢,便将福安的话说与她听了。她两手紧握,听到萧尧被用了邢时眼眶都有些红了。说完便是长长的沉默。
她突的一笑:“不知少夫人准备如何搭救?”
我迟疑,思索着该不该把端王爷将进京的事说出来。
“少夫人,映秋会回去求祖母将丹书铁券拿出来救萧将军的命。到时候还望少夫人莫要与他说。”
我哑然看着她,半晌才道:“若他知道是你救得,定会感激不尽。为何不愿我将实话说出来?”
她摇了摇头凄然一笑:“映秋所求不多,只愿他安好。若猜的不错,他犯的事起因还在映秋。映秋非那无耻之徒,怎好挟恩以报?”
是了,傅伯远说过,端王爷抓了她逼的萧尧替他卖命。只是萧尧此人,做事磊落,心若是不甘谁来也是无用的。若说他对刘小姐无意,我是不信的。
“青山雾绕,不知云归处。你若是愿意,萧将军必是欢喜的。”我劝道。
她摇头不已,行了个礼匆匆离了去。
我看她瘦弱的身形消失,长长叹了口气。萧尧的命该是救得了,只不知丞相府众人如何。便是刘老夫人,我也不好上门问去。如今只愿皇上动作慢些,能等到端王爷率兵前来。
“少夫人!”是小月熟悉的声音。
只见小月跌跌撞撞的进了屋来,脸上惊魂甫定,眼泪流了满脸。
我心内一慌,忙问道:“你如何了,可曾受伤?少爷呢?”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哽咽道:“小月还以为见不着少夫人了!奴婢随着夫人进了宣宁宫,就见太和殿内皇上在审问萧公子,问他是不是丞相府意欲叛变。萧公子打死不认,被皇上下了天牢。老爷和少爷就被关在太和殿,等候审查。夫人和其他的内眷也被关在了宣宁宫。奴婢本是和其他奴婢关在一处,有个叫福安的小内侍送了奴婢出来,还给了这么个纸条子。”
说罢,将手里的纸条子给了我。我拆开一看,便见上面写的两个字“撤兵”。我心内一慌,那纸条就掉在了地上。
“那福安可是与我一般高的个头,眉毛处有一颗痣?”我沉声问道。
“是。他还说那纸条是老爷写的,您若是不信,可以在书房比对一二。”
我喘了口气,书桌上有丞相的临帖,仔细比对。见字迹果真是丞相的,头疼的揉了揉。
丞相写这两个字是知道没了危险还是只为了全他的文人名声?丞相想帮端王爷夺天下,却更是有流芳百世的决心,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写这两字的目的。
我顿时两难,若是真没了危险,端王爷此时进京怕是要提前暴露。若是撤了兵,丞相府有危险怎么办?
我忙道:“小月,你将当时的情况仔细说来。”
小月应了声。“奴婢跟着夫人进去的时候,太和殿的地上全是萧公子的血,皇上拿了把刀比着他的脖子,旁边还有那个死了的刺客……”
我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来。
“萧公子只说自己是念着方家表少爷,特意去喝场酒。没见过什么京城布防图。皇上不信,要侍卫斩了萧公子的脑袋。这时候有穿着一品大官朝服的老爷就说萧公子死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