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你看这人蠢不蠢?分明是喜欢他夫人喜欢得不得了,非要做这个缩头乌龟,楞脑子充英雄,搞得现在他夫人还不原谅他呢!”
我看了看傅伯远,他脸色全黑,神情像是吞了只苍蝇,不由得暗笑。
这人竟让个陌生人都指指点点,可不是蠢?
说着那刘二神神秘秘的凑到我面前,低声说到:“嫂夫人,依我看张大哥也是个爱妻如命的,你瞧瞧从刚刚落座到现在,他看了你多少次了?哎,也是个闷葫芦,话都不带说一句的。”
我咳了咳,忍笑说道:“可不是!”
……
从刘二的寨子出来,我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
傅伯远看了我半晌,纳闷的道:“你笑什么?”
我忙摇了摇头,收敛了笑意道:“没什么。我只是笑那个丞相公子,楞脑子!”
“你!”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我突的生出个恶作剧的心来,冲他嘻嘻笑道:“夫君!”
声音娇滴滴的,我自己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
谁知他却并不是一副嫌弃的样子,怔了怔突的红了耳根。
我一愣,见他如此也有些赧然。寒意深重,车帘被吹的猎猎作响,我却不经意的红了脸庞。
“马车上是什么人?尔等奉皇上之命押解钦犯回京,闲杂人等快快让路!”
呼喝声传来,我心头一惊,转头看着傅伯远。他沉默的点头,我深吸口气,双手发颤的掀开了帘子。
近二十人的队伍,除了领头那人,其余都身穿重甲,一股锐气。
而我爹,身形瘦弱,整个人佝偻着,头发也全部都发白。他手脚都带着镣铐,脚步一深一浅。
我拿手捂住了嘴,深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
傅伯远低低叹息一声,挪了过来搂住了我。
“别怕,我不会让爹出事的。”
我猛的点了点头,巴不得如他所说才好。
书棋驱使着马车跟在官兵后头,等行了十多里地才见一客栈,那官兵率先进了屋,喝道:“掌柜的,有没有上房?”
那掌柜的忙陪笑道:“上房有的,不知官人要几间?”
那官兵一脸桀骜:“有多少就来多少,没看见咱们这儿这么多人吗?对了,随便寻个犄角旮旯把这老东西拴住,若是跑了可有你的好瞧!”
那掌柜忙笑着应了,使了两个小二将爹往后厨去了。我心里面又酸又涩,曾经位高权重的爹如今竟让人这般折辱!
我心头堵着一口气,巴不得马上劫了道带上我爹远走高飞。
只恨我一介女流,哪儿打得过这些官兵呢?
等到了夜间,那些官兵都已熟睡之后,傅伯远才带着我摸到了后厨。
近看了,我爹更是憔悴,脸上沟壑重重,我强忍着泪水,唤醒他。
“晚书!你怎么在这里?”他醒以后,见是我吃了一惊。
我喉头梗了梗,强笑道:“女儿不孝,让爹爹受苦了。”
他叹息一声。“有什么苦的?幸而我将你娘和你大哥大嫂送走了,想着宫里那位气的跳脚,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慌乱点了点头,问道:“我娘呢?您把他们送到哪儿了?”
“哼!这地儿没人会知道!”他嗤笑一声,“你娘和你大哥大嫂一辈子都不会有危险。那位别想要将他们做你的牵绊!”
“谁说那位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呢?”傅伯远突的道,“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您只管养好身体,我保证到时候你们一家都会平安团聚!”
我爹盯着傅伯远看了半晌才道:“你便是丞相公子?惹了我家晚书伤心难过的那人?”
我听他语气不善,不由得心头一惊。
“是,小婿拜见岳父!”傅伯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起来吧,我这把老骨头哪儿能经得起你这一拜?”他叹了叹。
我瞧着他花白的头发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