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蛇头大身小,状如金钱,并在一排游得齐整,吐着长长的分叉的信子,像两只放大的蝌蚪。
两蛇全身通红,竟然能看见身里一条黑如墨汁的粗线,黑线里的黑色的液体不断循环涌动,竟然是一条血管,只是血是黑色的。
两蛇游到大殿,随着梅五洲的箫声,不断绕着圈,曲身仰头,张着血红的大嘴,不断发出“嘶嘶”的声响。
众人见这蛇这般恐怖,自是剧毒无比,纷纷避开……
远处传来一声长啸,那啸声起势还在山脚,尾音已至近前。一人披头散发,形如电闪,来得好快,转眼已到山顶。
那人“哈哈”大笑,高声道:“他奶奶的,谁乱吹箫,竟能吸引我的黑血金钱蛇,有两下子啊……”
那人正是毒龙邪神!
只见他黑衣飘拂,拿出那根白骨笛子吹奏起来。笛声和箫声截然不同,声音尖锐,忽高忽低,就好似那箫声是块厚重的盾牌,笛声却如一根锋利的细针,东刺一下西刺一下,让人如坐针毡。
两种乐音对抗中,众人瞬间觉得压力陡减,许多人瘫软在地,动弹不得。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而惊叫起来,人人争先恐后爬上桌子、柱子。
只见无数老鼠、蛇、臭虫等排成队列滚滚而来,如同黑色的波浪翻滚。
那两条黑血金钱蛇随着笛声起伏,游动渐渐变慢,终矗立不动。蛇头高高立起,蛇身如吹气了一般膨胀,愈变愈粗似要爆炸一般。忽然一弹而起,直向平台上飞来。
梅五洲“哇”的大叫一声,一口血喷出。
梅三江挥掌如刀,掌风击向空中的黑血金钱蛇,飞身扶住梅五洲,叫了一声:“三弟……”
那两条蛇在空中炸开,黑血四处飞溅,前方的人避让不及,被血溅中之处立刻开始腐烂,瞬间便见白骨,倒地惨叫连连。
梅五洲的箫声一停,蛇虫的波浪如开闸之水再无阻拦,“沙沙”的流向平台。梅三江一扯桌上的红布,用手一挥,便把已爬上平台的几条蛇虫扫得倒飞回来……
众人看见红布下罩住的不是九龙剑,而是一根黑洞洞的炮管。梅三江两根手指一捻,引线竟已被搓燃。
火光一闪,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电光石火间,只见一人飞扑过去,凌空一掌打在炮管上,炮管一斜,“砰”的一声,东侧的一根柱子已被炸断。直炸得硝烟弥漫,乱石飞溅,殿顶的瓦片纷纷落下。
众人退到西侧一角,只见平台上三人“砰砰砰”斗在一起,正是武当派“闲云、野鹤”二老和梅三江。
“闲云、野鹤”二道身形瘦长,道袍飘逸,灰色的袖管如被风贯入一般鼓鼓囊囊。掌力却似乎绵软无力,二人双掌圈圈绕绕,不急不慢,慢慢吞吞的,但四掌攻防严谨、翻翻覆覆之间配合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这正是武当“绵掌”。
梅三江似乎焦躁无比,满场游走。他也自知不是武当二老的对手,也似也并不急着进攻。梅五洲就完全不同,他已受内伤,更不是毒龙邪神的对手。
毒龙邪神的骨笛声越来越尖,临近的人不得不捂住耳朵。随着笛声他一步步往前走,蛇虫的队伍虽然刚刚给炮火炸乱,但很快就补充齐整,随着他每走一步就“沙沙”的前逼一步。
梅五洲身躯颤抖,箫管下端不断有鲜血滴出,脚下的地上已经渐渐滴了一滩。他原本就脸色苍白,此刻更是面如死灰。
忽闻一声炮响,殿外一角又被轰塌下来,众人大惊失色。只闻山下马嘶人沸,有人大喊:“山上的武林各派听着,我乃朝廷神机营指挥使贺兰州,下山道路已被封死,奉劝各位勿做困兽犹斗,及早归顺朝廷才是正途。否则,我一声令下,红衣大炮即轰平这座山头,诸位将死无葬身之地……”
梅三江大喜,一把拉起梅五洲。几个起纵就往殿外奔去,此刻众人武功受限,如何拦得住他……
只见一群人自山下飞奔上山而来,领头之人手拿拂尘、面目罩在斗篷里,正是朱元璋书房里见过的国师,后面跟着锦衣卫指挥使姜环、了尘和尚、双头鹰萧让、醒虎雏鹰等一干人。
众人纷纷大骂:“他奶奶的,梅岭山庄原来早已归顺朝廷,做了朱元璋的鹰犬,这一下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又有人骂:“怨不得别人,只怪我们贪婪九龙剑这等神兵利器,不然怎会沦落至此……”
有人叹息道:“不是武功尽失,我们堂堂武林各派怎会受制于人,奔出去也得杀几个锦衣卫再死……”
有人高歌:“江湖恩怨何时休,今日酒尽便断头,罢了,罢了……”
更有临死不忘贪财之人,用兵器去刮大殿石柱上盘龙的黄金鳞片,将殿内各种金银珠宝往衣襟里塞……
沈笑衣见乱作一团,不觉发愁:此刻下山的路已被神机营封锁,锦衣卫一众好手已经攻了上来,而山上武林各派虽人数众多,但大多武功尽失,如若真用火炮攻打,只怕凶多吉少……
只见梅三江拉着梅五洲在山腰已会到国师一行,那国师似乎在询问什么,梅三江含腰垂手、毕恭毕敬的应答着。
沈笑衣见山路狭窄,除了国师、锦衣卫,山脚还有贺兰州的神机营架着红衣大炮,众人更是已中这梅花之毒,冲下山去必将伤亡惨重。
当下,挥手叫道:“下山道路受阻,大家随我往后山撤退……”
话音刚落,只听“砰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