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离慕家本家所在的安阳郡并不算太远,加上十七所骑的是上好的汗血宝马追风,不过半日便到了,刚停在门口,那门口站着着侍卫便要齐齐行礼,十七手疾眼快的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门口的侍卫们张了张口,又硬生生的把涌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蹑手蹑脚的从马上翻身下来,十七一边探头探脑的小心翼翼的往门内看,一边压低声音凑近问那站在门口的黑衣长刀侍卫:“我阿爹在家吗?”
侍卫立刻身形一正,挺胸抬头一声大吼:“禀告小殿下,城主在议事厅!”
那黑衣侍卫的声音差点没把十七的耳朵震聋,她忙不迭的后退一步,没好气的道:“这么大声作甚?”
那黑衣侍卫有些委屈的模样,却还是依言稍稍放低了声音:“殿下,您忘了么,是上次训兵时您定下的规矩,无论何时何时,回禀您的问话时一定要大声要有气势。”
十七听了他的回答只想给他一巴掌,没看见她刚才已经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么!当下便白了他一眼,伸脚跨进门内,另外一只脚还没跨进去便感觉到了凌厉的掌风,十七顺势一躲,开始大叫:“喂喂喂,阿爹!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对我下手这么重。”
慕云天黑着脸,毫不客气的又是一掌拍过来:“臭小子,还说我下手重,你怎么不想想几日前你是如何对待你爹我的!”
十七仗着娇小灵活的身形和上好的轻功,身体灵巧的像一条水里的小鱼,慕云天连拍出的两掌只是微微沾到了她飞扬的衣袂,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倒是让她瞅准了机会,轻而易举的从他的掌风下脱身而出。
她睁着水润润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开始理直气壮的瞎扯:“那还不是为阿爹你好么,阿爹正值壮年,不仅为我尽心尽力,而且为这永夜城的百姓日夜操劳,想必内心一定很孤独落寞!”
慕云天被自家闺女的睁眼说瞎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有些抓狂:“所以你把你爹我药晕了扔进了青楼?”
天知道他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正□□的躺在凤眠楼的红锦雕花大床上,周围还围绕着一群同样是不着寸缕千娇百媚的花娘时,他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复杂崩溃。
“阿爹我这是为你好。”十七的眼神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看的慕云天又想一巴掌拍下去,十七赶忙拦住,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别打别打,阿爹我是来商量正事的。”
慕云天这才收了手,还是哼了一声,拿眼睛瞥她:“你能有什么正事,是不是又在外面给我闯祸了?”
十七连连摇头,无辜的看着他道:“没有没有,我这么乖巧怎么会惹是生非呢?。”她从他的衣袖下探出头往后面看了看,又道,“这事不着急,阿爹你先去议事厅吧,晚会儿我再去找你。”
她知道慕云天公务繁忙,刚才必定是听到她在门口的动静才出来看了一看,想必议事厅里正有人在等着他,慕云天瞅了瞅她,看着她一脸淡定的样子,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遂是点了点头。
十七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看到自己屋顶上放着的那张华丽高贵异常的美人塌,额头青筋就是一跳,尤其是那张美人塌上还躺着一个红衣的尤物,真真是格外的...扎眼。
这慕府的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这家伙这么大咧咧的躺在她的房顶上,就没一个人看见?
“风念!”她没好气的唤了一声。
“主子。”风念立刻狗腿的滚了出来。
“去,把今天在我院子轮值的兄弟全部赶去凤凰湖捉鱼!捉鱼!这么大一个人都看不到,是眼瞎吗?”她气的要跳脚。
“啧啧,迁怒可不是个好习惯。”尤物托着下巴,做出了点评。
十七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那还不是托你的福,弟兄们才行去好好的操练一下捉鱼的本领。”
“唔。”薛白听了她的话似乎是思考了下,才慢悠悠的笑开,“那如此,小家伙你如何感谢我?”
呸,真不要脸。
十七深呼吸后微笑:“薛白,我原本以为这世间没有人再比我脸皮厚的了,直到我遇见了你,方才知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薛白从善如流的扬唇轻笑:“能让小七大开眼界是我的荣幸。”
呸,真不要脸!
这次句号换成了感叹号。
“薛白,打个商量,你暂时...能不能离我远点。”十七很头痛的按了按脑袋,和这位大爷相处实在是太浪费脑细胞了,她不想自己仅存的几个脑细胞这几天全死掉。
“唔,可以。”薛白挑了挑眉,竟然很好说话的点了点头。
“很好,我希望我睡醒午觉后,能看不到你的脸。”十七双手合十,格外真诚的看着他抿了抿唇,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屋锁门。
等十七悠哉悠哉的用完了午膳,又懒洋洋的睡了一个午觉后,这才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出了卧房的门,抬头一看,房顶果然没有了薛白那个扎眼的身影,她感觉自己心情的愉悦感又上升了几个度。
刚转过一个拐角,十七便猝不及防的和一道白色的身影撞了个满怀,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眼前的那道白色身影轻呼一声,捂着胸口退了两步,抬眸对上了一双浅褐色的泛着温和笑意的眼眸,她眨眨眼,开口道:“师兄,你太夸张了。”
眼前一身穿着琉璃白宽袖长衫的温和少年闻言皱了皱精致的眉眼,摇头叹息道:“七七,你能不能可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