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徐厚木的右手有些疼,换了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你在学校打架了。”徐文瑭的声音依旧严厉,不讲情面。
徐厚木轻咳了几下,回答道:“嗯,打了。”
“赢了吗?”
“赢了。”
“以后在学校少惹事,你看看人家庾杏眼睛看不见了,钢琴还是弹得那么好。”徐文瑭的声音里,听不出冷暖,像是在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批评一个犯错的下属。
徐厚木眼睛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的手受伤了。”
“不自信的人容易受伤,犯错的人容易受伤,没能力的人最容易受伤。”
徐厚木闭着眼睛缓了缓,压着火气,苦笑着,挂断了电话,果真如庾杏所说,“徐厚木,你就这点出息。”
崔荣雅挽着裴胜吾,嘴里还吃着糕点,“罗家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昭然若揭,可怜了昕娅姐,当了棋子。”
裴胜吾帮她擦了擦嘴角,“少吃点,别撑着了。”
“嗯,还是我们好,要说还是我对你下手早,呵呵,咳咳咳……嘿嘿,呛到了。”
“吐出来”,裴胜吾犹豫地开口:“我觉得有件事,应该告诉你,我,下半年,家里会送我出去读管理。”
“……”
“我还没答应,但是以我爸的性子,估计改不了了。”
“噢。”崔荣雅的眼眸明显暗了好几分,裴胜吾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子、嘴巴,无可奈何地说:“所以,现在有两个方案,一是走之前我们订婚,二是我们一起去。”
“啊?”
“怎么,不同意?我倒是觉得两个方案都可行,但是第一个方案,我比较担心,我害怕你被别人骗走。”
“裴裴,你那么有才华,我才不会……”
“我觉得我们先订婚,再一起去,好吗?”
崔荣雅眼中含着泪,恼怒地捶打着裴胜吾,“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呀!”
“还没结婚呢,连喘气都管着我。”
“哼,我讨厌你。”
裴胜吾追上去,在崔荣雅脸上轻轻亲了一下,一把揽过她,说着昨天晚上他们讨论的八卦:“你说的对,徐狐狸最近变了,以前但凡和我说话,他就一定会挑我的刺,可是最近,我有点摸不透他了。”
“怎么说?”
“说不清。”
“肯定是因为庾杏,不是说他的手受伤是为了庾杏吗?”
“你小声点,那老狐狸可不是好惹的。”
庾杏站在他们身后,轻轻把盲杖收起,扶着桌子坐下来,徐厚木的手受伤了?为了她,是什么时候呢?细细想来,这两个星期,徐厚木似乎真的变了习惯。他坐在庾杏的左边,翻书的时候,记曲谱的时候,帮她整理书籍的时候,似乎都有些慢,有些不方便。
一起学习的同学像是说好了,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徐厚木的手受伤了。庾杏摸出手机,打给了庾疏。
“姐,你干嘛,我都过来了,还催我。”庾疏捏断了电话,走近庾杏。
“小疏,徐厚木,他,今天来了吗?”
“来了,在和裴爷爷说话,怎么了?”
“他的手,有没有,你看着有没有不一样。”
庾疏疑惑地看向徐厚木的方向,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托着红酒杯,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右手一直垂着,很少移动。
“没什么事吧!看着挺好的。”
“确定?”
庾疏又看了看徐厚木,点了点头,“嗯。”
“帮我拨给李檬。”庾杏把手机递给庾疏,接通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忐忑,说不出的微妙的感觉。
“徐厚木的手受伤了吗?”
“没有啊!”
“真的?”
“不过这两个星期他的手上缠着布条,不像是绷带,说是保护手部组织,但是我听说啊,半个月前他还和一个小提琴科的学生打起来了,学校里也没人敢传,我也不敢问,荣雅那丫头嘴巴死严,什么也没套出来。”
“嗯,我知道了。”
“徐厚木手受伤了?你和他在一起时间最长,应该知道啊!”
“嗯,应该没有,那个变态那么爱惜自己的身体,别说是弹钢琴的手啦!”
“也对,你参加宴会,别乱跑,好好待着。”
“知道啦,你对我最好啦!”
庾疏半搂着庾杏,靠近某个人的时候,她不安分地动了动,还不到一个月,她对徐厚木已经那么熟悉了吗?他的身上没有香水,没有任何气味,她却还是认了出来他。
庾杏的身体微微前倾,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向徐厚木的方向,不出意料,被他接住了,气氛尴尬了几秒,庾杏熟稔地抓住了徐厚木的西装一角,确定了,徐厚木的右手,确实受伤了。
庾杏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脸上藏不住的薄怒,无所谓地说,“我跟你关系又不好,你干嘛要帮我呀,你不知道你的衣服都是定制的,特别特别贵,我的零花钱不够赔,你好看就要欺负我,对吗?”
徐厚木敛起招牌笑意,瞥了她一眼,继而又好奇地打量着她,“你的确没我长得好看,也没什么好看的。”
庾杏没应声,反倒是用力拽了拽徐厚木的衣角,庾疏和众人一脸懵,这庾杏是在耍小姐脾气吗?怎么看都在像无理取闹。
罗昕娅穿着一身酒红的长裙,一直在寻觅庾疏的身影,好不容易看到了他,却被另一个男人拦住了。
“罗小姐,别来无恙。”
“呀,徐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