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氏又要拂袖离开,颜彦低下头,弱弱地扯了扯马氏的袖子。
“婶子,你别恼,我不是不知好歹,更不是不知廉耻非要嫁给陆世子,我,我就是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陆世子明知道那天是我的笄年礼,也知道会有很多世家夫人和小姐前来观礼,他为何独独那天带陆家大公子前来?而且事情发生后,他不问青红皂白当场提出退亲,您说,我能不怀疑他和陆家的居心么?”
没错,颜彦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她倒是想看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颜家会有什么理由来答应陆鸣的求亲,又会有什么理由来取信于颜彦?
可惜,因着马氏是打算离开,是背对着颜彦,因而颜彦也就没有看到对方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不过马氏听了颜彦的这番话倒是转过身子又坐在炕沿上。
“彦儿,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陆家故意串通好的,为什么呀?”
颜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无奈的笑,“还能为什么?婶子也知道我是一个遗腹女,我娘又因生我难产没了,保不齐陆家就是嫌弃我克父克母,可又因着这桩亲事是太后老人家牵的线,陆家不敢直接提出退亲,只得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虽然手段卑鄙了些,但却管用。”
这一次,颜彦如愿地看到了马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换成了不解,“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陆家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百年世家大族,即便他们对这门亲事不太满意,做事也不会如此下作的,这要传出去,以后陆家还怎么立足?再说了,这门亲事定了五年,五年来陆世子一个节礼没少过,我瞧着他准备的东西也算是用心了。还有,早两年你们两个也没少见面,我听说他对你的才华也很是欣赏,既然如此,他断不会做出如此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所以啊,孩子,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颜彦听了低头不语,她的沉默告诉了马氏她并不认同她的话。
马氏见了叹了口气,伸手去拉颜彦的手,“孩子,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别钻牛角尖,这会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有,婶子觉得你这次去阴曹地府转了一圈回来后性子变了很多,不像之前沉稳平和了。。。”
话说到这,马氏想起颜彦方才说的话,两个人同时去阴曹地府报到,一个重新投胎,一个转身回来,会不会这两人又搞错了呢?
可这也不对,听颜彧说,颜彦画画、写字、刺绣还和以前一样好,而且对以前的旧事也基本能回想起来,虽偶有迷糊遗忘之处,可那是因为她被灌了几口忘魂汤的缘故。
想到这,马氏试探地问道:“孩子,你跟婶子说说,为什么选青莲庵?”
“祖母喜欢青莲庵,我小的时候,跟着祖母去过几次,祖母还在那里为我点了一盏长明灯,所以我觉得那里应该能离祖母近一些。”
说来也是怪事,越是久远的事情颜彦反而能想起来,反倒是原主上吊之前的事情她记不太真切了,仔细分析了一下,颜彦觉得可能是那天原主和她交接时被马氏和容姑姑等人打断的缘故,后来想再找原主也没机会了。
马氏见颜彦说出了长明灯的事情,暂时按住了心下的怀疑,起身离开了。
她还得去找丈夫商议商议,毕竟她只是一个做婶子的,有些话不好说太深了,怕颜彦误会她有私心。
马氏走后,颜彦也放弃了向青禾打探的念头。
这件事,她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就是她自己该怎么做的问题。
说实在的,她委实不想这么早成亲,才十五岁,周岁也才十四,这不残害祖国的花骨朵吗?
可她也不愿意去做尼姑,真进了庵里,每天粗茶淡饭的,对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才说也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情,再则,颜彦性格活泼开朗,让她成日对着一盏青灯古佛绝不是件什么愉快的事情。
退一步说,就算她能坚持一年,可一年后呢?
真带着青禾云游去?两个妙龄少女,一点武功不会,怎么自保?
与其这样,还真不如现在嫁给陆呦,如果能治好陆呦的自闭倾向,再扶植他起来和陆鸣斗一斗,这样的人生应该不会太无聊的吧?
反之,如果陆呦就是一块朽木,两年后颜彦可以合离,带着自己的嫁妆开始新的生活,有颜家、孟家和皇家的庇护,谁敢动她?
至于将来,她就不信了,如果她做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名声传了出去,未必不能碰上一个情投意合的。
这么一想,颜彦决定还是选择陆呦,那个陆鸣,还是留给别人去消受吧,颜彦可不想把这两年时间浪费在渣男身上。
拿定了主意的颜彦沉下心来,一心一意地投入到太后的那幅绣品中,她想好了,既然是做寿,还是送原主的这幅麻姑献寿图比较好,那幅锦鲤的炕屏暂时还是别拿出来了,毕竟太后刚收了颜彧的一幅团扇,这会她再送一个类似的,显得她好像是和颜彧争宠似的。
她不能做这种小格局的事情,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还怕没有新鲜东西?
颜芃是三天后的下午来看颜彦的,他已经从妻子嘴里得知颜彦有了松动的意思,只不过还没有选定好究竟是嫁陆呦还是陆鸣。
以颜芃的意思,最好是这两人谁都不嫁,可陆家放出话来了,太后和皇上也都松动了,他一个人思来想去的,也委实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来,因此,他拖了三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