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端承认自己对陆呦这个儿子太过忽略了,也承认颜彦对这个儿子所花的心思和精力,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这两人和陆鸣对抗。
“大郎媳妇,大郎心思单纯,心地也善良,你对他的好,他都清楚,所以他把你当成了他最亲近的人,我们这些做父母做家人的都退到了一射之外了,可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好好地规劝他,一个男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是绝对离不开家族的帮扶的。”陆端语重心长地劝道。
“父亲这话儿媳不敢苟同,夫君正因为心思单纯心地善良,所以才格外敏感,也格外的爱憎分明,巧合的是,儿媳也是如此,有的错有的人或许可以原谅,但有的绝对不行。我和二弟之间便属于后者,大郎是我的夫君,自然要站在我的立场。”颜彦驳了回去。
“你,妇人之见,你以为凭着你的能力脱离陆家就能平步青云?”陆端的脸上挂不住了。
“试试就知道了,也不非要平步青云,尽力了就好。还有,父亲既然知晓昨日的事端,就应该清楚,儿媳不是一个爱挑事的人,但儿媳绝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不过儿媳是一个爱记仇的人。事实上,儿媳昨日已经够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们只怕还会比这难堪十倍百倍,这话,还请父亲转告二弟他们。”颜彦说完倒是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话我倒是信。”陆端说完,弯腰吹了吹书桌上的笔墨,站直后,挥了挥手,命门口立着的小厮出去了,并交代一句不许任何人进来。
随后,陆端带着陆呦和颜彦进了里间的屋子,里间是一张炕,炕上摆了四个坐褥,陆端先坐到了东边位置上,示意颜彦和陆呦坐到了他们对面。
接着,陆端盯着颜彦打量了一会,正看得颜彦有的莫名所以时,对方忽然问道:“孩子,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当初你们两个退亲,是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有了私情?”
这话问的也太直接太跳脱了,颜彦本来还集中精力准备应付对方关于斗诗斗画的责难,哪知道却突然换了一个方向,打了颜彦一个措手不及。
说起来她虽屡次怀疑这两人有私情,可她委实没有充分的证据,因而,略一犹豫,颜彦摇了摇头。
可颜彦脸上的神情骗不过陆端,“你怀疑,但没有证据,所以不敢妄言?”
这次颜彦倒是点头了。
“怀疑也该有因由吧?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瞒着我?”陆端问完看向了陆呦。
“不关我的事情,那天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意外。”陆呦说了实话。
“我再问你,二郎媳妇旧年夏夜那首赏月诗究竟是谁写的?”陆端很快又跳过那个问题,再次打了颜彦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昨日下午从后花园回到自己屋子,陆老太太越想越不对劲,最后把陆端叫去了自己屋子。
她委实不太相信能写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诗作的女孩子怎么会翻作出那么一首平平的芦苇诗来。
还有,之前的荷花图也平平,让她写一首荷花诗也不敢写,最后还是陆鸣写的。
因而,陆缪的那句话总在陆老太太脑海里打转,只有像颜彦这种经过离殇的人才能写出那种感人肺腑的诗句,所以陆老太太怀疑颜彧那首诗压根就是抄袭颜彦的。
所以颜彧看到颜彦在场,忍不住会心虚,最后推辞不过去才被逼的翻作了一首诗。
陆老太太的意思是自己孙子那几年没少往颜家跑,而颜彧和颜彦同龄,保不齐就是这两人有了什么私情因而才搞出了后面退亲的这些事端。
只是之前陆老太太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因为她孙子是一个相当重才情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颜彧而舍弃颜彦这颗真正的珍珠呢?
可如果颜彧拿着颜彦的诗冒充自己的来欺世盗名,这倒是完全有可能迷住她的这个孙子。
原本陆老太太是想好好问问朱氏,毕竟当初陆鸣带着陆呦去颜家参加聚会是朱氏开口的。
可陆老太太之前问过这个儿媳,朱氏是断然否决了,所以老太太这次直接找上了儿子,想从儿子这求一个真相。
至于问明真相之后该怎么做,老太太倒一时还没想这么远。
可老太太没想,不代表陆端没想。
这件事关联太大了,若闹出了丑闻,丢的不仅是颜家的脸还有陆家的。
因而,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陆端绝不愿意再追究下去。
可不追究不代表陆端愿意当一个糊涂人,为此,他把陆鸣叫去训了一顿,并追问其中缘故。
陆鸣自然是断然否决,说他之前见过颜彧不少作品,绝不可能是作假。
但陆端是什么人?
得知颜彧会隔三岔五拿着一堆作品来找陆鸣指点,而颜彦本人却从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陆端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猫腻,为此,他踹了陆鸣好几脚,要不是惦记晚上还有一大堆客人以及次日还要陪新妇回门,陆端非得把这个儿子的腿敲断了。
晚上回到妻子房间,陆端又对着朱氏发了一通脾气,朱氏同样是断然否认,陆端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最后把母亲的怀疑和陆鸣那番话全告诉了妻子。
朱氏听过之后当即跌落在炕上,细思了好一会,仍是摇了摇头,“回老爷,这可是欺君之罪,二郎媳妇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陆端。
他倒不是怕欺君之罪,有太后在,一首诗而已,只要颜彦颜